細碎。
市一院附近的小商店緊跟節(jié)日,尤其是那幾家中不中西不西的小資餐廳,玻璃門貼著白色雪花和金色鈴鐺,門一開便是叮鈴哐當?shù)那宕嗦曧憽?/p>
她從晃著眼睫的流光收回,想了想,給丁珰打了通電話。
丁珰接得很快,得知她在市一院附近,極力邀請她到家里做客。
舒意掃了眼腕表時間,差不多了,并攏的雙膝放著她的輕薄本,她手指扣下,笑聲說不了,她主要是問一問丁珰最近的口語情況,十幾分鐘的通話時長,小姑娘的英語說得流利許多,最近應該在惡補經(jīng)典美劇,發(fā)音極其美式,其間夾雜幾個非常漂亮的高級詞匯。
舒意往后仰靠,輕輕地笑:“小莎士比亞?!?/p>
掛了電話,再用手機處理了店里堆積的工作,上次打回去的樣品已經(jīng)通過了最新的質量檢測,00后的美工頗有想法,大幅海報設計得格外吸睛新銳。
舒意敲了幾個重點,讓他修改,如果圣誕節(jié)前能夠按時替換,算三倍工資。
對方立即回復了一個【老板大氣jpg】的表情包。
一直等到夜幕降臨,再從夜幕降臨,等到那盞半熄不熄的路燈徹底熄滅。
手機里靜悄悄的,沒有周醫(yī)生的回應。
買的羊排牛骨多半已經(jīng)化凍,冰冷血水沉在購物袋底下,舒意不得已抽空了一整盒紙巾,潔白紙面吸飽了水,像堆在一起的、泥濘又骯臟的雪絮。
這個點如果回家再過來,也不是不行,但她不知道自己起了什么較勁心思,回到駕駛位,今日的隨機歌單還是上回他們一起聽的葡萄成熟時。
從他的下班時間,等到八點,然后等到九點。
霧霾天,今夜沒有星星。
她身上蓋著周津澈的外套,調低了座椅,手機嗡聲震動,不是重要來電,她應付幾句,掛斷。
十點,十一點。
十二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