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6章 （第1頁）

天竅像是餓了幾十年總算吃了頓飽飯，蹲在洗手臺邊舔爪子，陪觀昏曉洗碗刷鍋的同時，圓眼睛心滿意足地瞇成兩條縫。

“以前我們家有個規(guī)矩，做飯的人不刷碗，所以鍋碗瓢盆都是我媽洗的。她刷鍋可有一手，再頑固的油污落她手里，不出五分鐘就會被清理得干干凈凈，可惜她沒來得及把這手藝傳授給我就出家去了?！?/p>

食飽饜足又被暖黃燈光照得昏昏然，觀昏曉不覺回憶起了往事。

但話鋒一轉(zhuǎn)，他又把語氣里自然流露的悵然變成了玩笑：“唉，你要是人就好了，做飯本身挺有意思的，我討厭自己做飯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懶得洗碗?！?/p>

聞言，天竅認(rèn)認(rèn)真真地看著觀昏曉“喵”了一聲。

——會有那么一天的，很快。

“雖然聽不懂你在喵什么?！庇^昏曉用shi漉漉的食指戳了它腦門一下，“不過你的安慰我收到了?！?/p>

今夜沒有突發(fā)事件，觀昏曉照舊十一點半躺到床上，空調(diào)被一蓋，不到三秒就進入昏昏欲睡狀態(tài)。

他把被子拉到鼻子上方，用困到黏糊的鼻音說：“天竅，關(guān)……”

話音未落，房間里伴隨著“啪嗒”一聲輕響落地，燈關(guān)了。

感受到兩只枕頭的間隙擠進來一團毛絨絨的暖源，觀昏曉蹭了蹭：“真聰明?！?/p>

天竅抬頭，微微上揚的貓貓嘴在他高挺的鼻骨上輕吻。

晚安。

后半夜，確認(rèn)觀昏曉睡熟了，天竅躡手躡腳地鉆出被窩，小心翼翼將沒關(guān)緊的窗扒拉出一條縫，擠出去再關(guān)上。

它看了眼月色，昨夜的滿月邊沿少了一小塊，正向著下弦月變換，自己體內(nèi)的妖力也如同潮汐般劇烈洶涌，但比起月圓和無月這兩天特殊時期穩(wěn)定了很多，可以長時間保持人形了。

唉，這惱人的舊傷起碼還有半年才能痊愈，幸好它已經(jīng)提前找到自己心愛的“兩腳獸”了。

想著，天竅跳出圍墻，四下觀察一番，再跳進對門王阿姨家的院子。

幾分鐘后，院內(nèi)傳出一陣撕心裂肺的吱吱聲，但半秒不到就戛然而止。

又過一些時候，幾聲緊促的鼠叫從院子的小番茄架上接連響起，同樣是戛然而止。

不多時，天竅將五只老鼠拖到葡萄架下擺成一排，隨即變回人形，沖地上無聲地呸了幾口，再挑揀著摘了些好水果，兜進寬大的袖子。

五只老鼠換四種水果，雙贏。

……

早上七點，陽光明媚。

觀昏曉在生物鐘的作用下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，正按照慣例打算賴二十分鐘床，忽然一聲中氣十足的怒吼劃破長空，像悶雷一樣在他耳邊炸響：

“是誰偷了老娘的水果！”

觀昏曉瞬間被嚇得坐起身，枕邊蜷成海螺狀的天竅也驚醒過來。

一人一貓面面相覷，一個狗狗祟祟一個貓貓祟祟地下床，前者剛拉開房門邁腿，就讓門口堆成小山的水果嚇得縮回來，硬生生給整沉默了。

葡萄、小番茄、藍莓、草莓。

嚯，真齊全，就差把王阿姨家葡萄架下的藤椅一起搬來了。

觀昏曉斜睨天竅，天竅別開頭，尾巴尖向上勾起一截，輕輕搖晃，繼貓眼螺后又解鎖第三形態(tài)——響尾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