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只是信筆而作,畫中的怪物卻如同經(jīng)過精心描繪,每根線條都利落簡練,不滿不缺,有一種透紙而出的真實、驚悚的氣韻。
觀昏曉的心臟怦怦直跳,連忙用橡皮將這張涂鴉擦干凈,急促的心跳才漸漸趨于平靜。
對,他想起來了。
小時候的他畫出了很多幅……類似這種的畫,因為用的是墨水,那些畫顯得比這幅更詭異,更恐怖,更生動,就像潑在紙上的不是墨跡,而是血管,是經(jīng)絡(luò),是流動的鮮血與嘶吼的靈魂。
他被嚇到了,畫一張撕一張,撕一張畫一張,從不信邪到被嚇出半年的水墨畫恐懼癥,從此再也不敢碰畫筆。
觀昏曉扔開鉛筆和本子,自嘲一笑:“本來是想仿一仿太太草圖里的意境,可畫出來的怎么還是這些東西……算了,我和畫畫就沒有緣分,還是等成圖吧?!?/p>
“iu嗚——”
輕盈的貓叫由遠(yuǎn)及近,天竅踱出浴室,一路小跑,拖著shi漉漉的毛發(fā)站在床邊,仰頭沖他叫了一聲。
聽到它的聲音,觀昏曉瞬間將心頭那點(diǎn)小惆悵和突然勾起的糟糕回憶拋之腦后,彎腰用毛巾裹住瘦了一個尺碼的它抱在懷里擦毛,順便擼貓。
“喵——”
天竅躺在他腿上任搓任揉,伸爪按住他微微上揚(yáng)的唇角,爪墊抓了抓,小心翼翼地挪到他柔軟的唇瓣上,好好收起爪尖。
觀昏曉鼻翼翕動,拎開它爪子:“大爺不僅泡了澡,還用我新?lián)Q的沐浴露洗毛?”
天竅一扭身子,翻出軟綿綿的黑肚皮,半shi不干的絨毛亂糟糟地東倒西歪,散發(fā)出shi潤而濃郁的青檸香氣。
觀昏曉揉揉它的肚子,好笑:“貓不都喜歡在人和各種東西上留下自己的氣味嗎?怎么你卻反其道而行之,來蹭我的味道?”
“喵嗚!”
天竅掙開毛巾,猛然撲在他臉上,像一只突然發(fā)動攻擊的抱臉貓貓蟲,將他推倒在床。
是啊,為什么呢?
天竅舔舔他的臉頰,被他捏著后頸皮提開也不在意。
可能因為我喜歡你吧。
成稿
成圖出得比觀昏曉料想的更快,不到一周就上傳至稿件動態(tài)。
收到繪娘的消息提示時,觀昏曉正在幫表哥審稿——劇本中男女主的感情線初稿。
雖然不知道臨卿和為什么對他這個資深單身狗那么自信,覺得他一定能看出劇本的優(yōu)勢與劣勢分別是什么,但在表哥兩頓火鍋的“誠意”下,他還是欣然翻開了裝訂成冊的打印稿。
然后就對著滿紙“荒唐”言陷入沉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