祁好因為這件事情在這里準備了已經(jīng)很長時間,此刻見他腳步虛浮的沖出辦公室,當即明白出了什么事情,她匆匆忙忙拿了外套跟著許澤嶼往外走,
直到上了副駕,她才發(fā)現(xiàn)那上面有一雙鞋。
許澤嶼伸手把那精致的包裝移到后座,
他握著方向盤的手迅速轉動,車子疾馳的那一秒,他眼里的焦急再也掩蓋不住。
祁好覺得,
如果現(xiàn)在不是暴雪的話,他們很有可能會開到這車
的最高速。
昏暗的街道此刻亮起來了路燈,許澤嶼和祁好一刻不停,
可是等在西瑯一中校門外的應聽卻渾身血液都凝固了。
她看見了自己滿臉淚痕的女兒,
也在這漫天的大雪之中,
從顧徐的口中得知了那些所有被她打斷的話。
應聽僵硬著步伐想要上前問她是不是真的,可是荊棘在看見她的那一瞬間就別過了頭去,她退后一步,
對著她道:“我不想看見你?!?/p>
風雪紛飛,荊棘的眼淚終于化成了寒冰,將原來應聽對她所有的惡劣原路送回到了她的身上,滿身決絕扎到了她的心口,荊棘在這一刻讓應聽感受到了相同的絕望——為什么她不肯聽自己講話?為什么連一句話的時間,她都不肯留給自己?為什么要對自己這么決絕?
應聽在這一瞬間捂著心口看著自己的女兒在大雪中越來越透明,寒風刺骨,吹醒了應聽過往所有的記憶,她看見了自己所有的不耐煩,過去的自己千百次打斷了荊棘的欲言又止,為她安上了無數(shù)的罪名。
最終那雙眼睛失去了神采,她原本耀眼的女兒,逐漸開始暗淡無光。
溫熱的眼淚落在身上,應聽在這一刻終于明白,自己對荊棘都做了些什么——她親手碾滅了荊棘求救的希望,把她推進了更深的牢籠——
事情原本可以挽回,可是她——她沒有靜下心來聽自己女兒的呼救。
她冷漠的行徑,甚至加劇了荊棘深夜的哭聲——
應聽承受不住真相跪坐在雪地上,顧徐和司機被她嚇到,相繼來扶,可是荊棘卻沒有看她一眼,轉身離開。
事到如今,荊棘沒有任何話可以和應聽講了,過去沒有人愿意聽的話,將來也不會有人想繼續(xù)說下去了。
應聽朝著荊棘伸手,她看著荊棘越走越遠,拼盡全力卻講不出來一句挽留的話。
作為她的母親,在荊棘最需要的時候,應聽沒有站在她身旁為她遮風擋雨,別說站出來,應聽甚至都不想聽荊棘說話。
所以此刻,她當初的所作所為讓應聽哽咽到叫不出來荊棘的名字。
她愧對這個女兒,更無顏面對她那雙絕望的眼睛。
可是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呢?她又是什么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呢?
明明是愛她的,明明希望她能走過一路的荊棘最終開出絢爛的花,可是為什么卻在她最需要的時候,自己卻忘掉了這份愛,也忘掉了身為母親最基本的關心?
為什么當初非不信邪,非不滿意那些和美寄托,執(zhí)意要給她取一個如此尖銳的名字?
為什么之前不能好好的對她,為什么讓她把那些溫情,全部變?yōu)榱吮Wo自己的刺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