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里的眼淚已經流干,荊棘再也不想說一句話。
她轉身離開,應聽在后面看著她的身影,突然就有一瞬間的心慌,明明荊棘離她咫尺之遙,可是應聽卻覺得這一刻荊棘遠在天涯。
她從來都沒有覺得自己和荊棘的距離有這么遠,遠到好像只要給她一個機會,她就會立馬選擇離開,天涯海角,此生再也不見。
母女連心,而她的心在這一刻告訴她,自己好像要永遠失去這個女兒了。
應聽端著茶杯的手突然脫力,滾燙的茶灑在地上迸發(fā)出一陣熱氣,她在四濺的瓷器碎片中起身,對著她驚惶道:“荊棘——”
樓梯上的荊棘停住,水晶燈日夜懸掛,這一次,她沒有轉身。
房間里沒有任何燈光,浴室的光卻昏暗的亮著,荊棘帶著很多的傷疤坐在浴缸里,一切都要結束的那一秒,手機開始瘋狂叫囂,周知意的名字出現(xiàn)在熒幕上,自動掛斷后,聊天界面開始彈出來很多條消息。
荊棘看著那個她的照片不舍,纖細的手指撫摸上她的臉頰,手上的水漬卻不小心滴到上面,周知意自責的聲音響徹在這間氤氳著霧氣的屋子里。
“荊棘,你的手還疼不疼???今天看見你的斷甲,我心都要碎了,你也不讓我去醫(yī)院找你,我都不知道你現(xiàn)在好不好。”
周知意溫柔的聲音里寫了無數的心疼,她在這一刻仍然覺得,哪怕僅僅是斷了一個指甲,對于她來說,荊棘都是受了天大的傷。
“張弛說明天你也請假了,那我們能去家里看你嗎?這次肯定不讓徐立言簽假條,我們和顧徐老師請假,很快就回來?!?/p>
“荊棘寶貝,你就答應好不好~?!?/p>
“今天
徐立言和張弛彩排了,他們兩個唱得《新鴛鴦蝴蝶夢》很好聽,但是你不在,周哥也不在,于是我給這歌打了八分,這兩個討厭鬼有點不自信,我只能對著說如聽弦樂耳暫明。是真的,我就是這樣覺得的,可是你們不在,這歌最高分的也就八分了?!?/p>
她的聲音在荊棘面前反復循環(huán),一條接一條的總也不停,荊棘無聲中shi了眼眶。
她想,周知意這個愛哭鬼,如果知道自己就這么死了,那估計會自責一輩子吧?
畢竟周知意那么愛她。愛到連她斷個指甲都心疼。
畢竟她也那么愛周知意。愛到不舍得讓她自責。
算了,再在這個糟糕的世界上留兩天吧,最起碼要看那個人進監(jiān)獄才是。
她躺在浴缸里閉上眼睛,在周知意反復播放的語音里漸漸睡去,做了一個好夢。
次日早上她沒有起床。
應聽推門進去的時候,她躺在床上沒有任何反應。
滿室的黑暗,應聽不停的叫著她的名字,可是始終聽不見荊棘的回答。
她像是已經心灰意冷的離開了這個世界。
應聽當即腿軟,險些要跪在地上。
她在冷水里泡了一夜,發(fā)了高燒,等到應聽發(fā)現(xiàn)送去醫(yī)院的時候,荊棘的體溫已經到39°了,急診醫(yī)生滿臉責怪,應聽臉色通紅的低下頭去。
荊棘醒來沒和應聽說一句話。
漫天眩暈中,祁好來了信息,她說一切都可以在今天結束,荊棘笑笑,說想要一個時間和她的朋友告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