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垂下眼睛去心想,可她不能留下任何關于荊棘的話。
轉學的理由,她一個字也不能說。
明月也不會說任何傷害周闊的話,況且等待,是一件極其艱難的事情,她不舍得周闊一直留在原地。
周闊是從北城飛來西瑯的鷹,自然也是要飛回北城去的,他不能被自己困在原地,周闊應該一直往前走。
明月在這個風雪紛飛的夜晚抬起頭來看著外面的路燈心想,她什么話也不能留下,她只能沉默的離開這里。
她落在瑤光樓的電話在大禮堂里不停的響著,滿室黑暗,只有那個屏幕一次又一次的重復亮著。
遠在北城的人感到疑惑,可是他卻不會想到,這個電話,以后再也沒有人會接聽了。
周知意站在理化一班的門口很久都沒敢推開那扇門。
徐立言跟在她身后,寒風越來越凌厲,她終于一咬牙推開門,直奔到荊棘座位上坐下。
徐立言看見她拿起來了什么書反復觀看。
月光照進這方小小天地,徐立言沒有開燈,而是選擇蹲在她的身前拉過來她那雙破皮的手。
有溫熱的風吹在手上,許久,周知意溫熱的眼淚也落在上面,徐立言問她:“荊棘出事了,是嗎?”
周知意不肯回答,徐立言抬起眼來,那雙一向肆意的眼睛里有了很多的血絲,他低聲問道:“是誰?”
周知意含淚對著他搖搖頭,咬著牙不肯說。
徐立言最是喜愛凌汛,而他和荊棘青梅竹馬這么多年,這件事情對他來說,是滅頂?shù)拇驌簟?/p>
可是徐立言已經(jīng)猜到了,他對著周知意輕聲求證道:“是凌汛,對嗎?”
周知意閉上眼睛沒有回答,徐立言卻知道自己猜對了。
天旋地轉,世界崩塌。
他在這個熟悉的地方向前抬頭望去,這里明明那么清晰,可是徐立言卻覺得此刻模糊不堪,他甚至都不知道,自己是不是生活在一個巨大的騙局之中。
周知意的眼淚落在他的手上,他就著月光看向那渾濁的淚珠,只見它毫不猶豫的滑向周知意的傷口,帶的她一陣顫抖。
徐立言哽咽,輕聲問她:“疼嗎?”
周知意搖搖頭,可當她的視線轉向那本被拿開的粉皮書的時候卻淚如雨下。
疼啊。
怎么不疼呢?
這漫天風雪,為什么偏偏落在她一個人身上?
徐立言站起身來把她強硬的按進自己的懷里,他的腰間很快shi了一片,周知意在他的懷里無聲流淚。
徐立言的眼淚落在了她的頭頂,他在這明亮的月光里看向窗外的紛揚大雪,窗外的竹子被雪壓得低下頭去,一陣清脆中,徐立言對著她道:“不要告訴張弛?!?/p>
她說:“我知道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