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闊自然是不可能告訴她原委的,他伸手關(guān)了錄像上前把她攬進(jìn)懷里含糊道:“趙遙給的——”
他摸摸后頸,看著明月的眼睛眼也不眨的說謊:“別人贈給他的,說一票難求,他看著這個名字覺得眼熟拿來問我說是不是西瑯的同窗,然后我就要來了——”
周闊一口氣說完所有的善意謊言,低下頭去為她擦去眼淚,輕聲問道:“怎么,你不想去嗎?”
話沒說完,明月就撥浪鼓一般的搖搖頭,她的眼淚依舊沒有止住,但卻第一時間哭著對周闊反駁道:“怎么可能?!”
明月那雙手胡亂的擦淚,“我最近的所有精力都在搶這張票上——”
說道這里她的聲音逐漸變了,周闊甚至聽出來一些咬牙切齒的意味:“也不知道是誰手這么快,放了這么多次票,我一次都沒搶到!?。?!”
她的語氣里帶了無數(shù)的怨氣:“我甚至開了四個設(shè)備,找了好多人幫忙,可是全都鎩羽而歸——”
周闊嘴角的笑意終于忍不住,他沉沉的笑了,伸出手去拍拍明月的頭,看著她那雙通紅的眼睛輕聲道:“沒關(guān)系?!?/p>
他說:“我有票,我們可以去見我們一直想見的人?!?/p>
明月聽見周闊的話,撇撇嘴又要哭,周闊低頭親親她紅起來的眼睛,對著她低聲道:“不要哭寶貝,重逢是一件開心的事情?!?/p>
明月認(rèn)同這句話,但是當(dāng)這個重逢的人變成荊棘之后,這句話卻全然作廢。
他不知道自己對荊棘究竟報有什么樣的感情,他不會明白自己究竟有多想要荊棘過的好。
那些思念,那種不敢靠近幾乎要壓彎了明月的腰。
沒有搶到票的一瞬間她失落憤怒,可與此同時,她的心里隱隱約約也松了口氣。
她內(nèi)心深處,其實(shí)是害怕荊棘不愿意看見她的——誰愿意看見當(dāng)初有關(guān)噩夢的人出現(xiàn)在自己的眼前呢?
但是如果明月拿起來之前的手機(jī)就會發(fā)現(xiàn),自己的這些全部都是多想。那個棄用的手機(jī)號碼上收到過無數(shù)條她的來信,生日健康,時深加衣,節(jié)日快樂,新年快樂。
而巡演的第一張票,就是屬于明月的。
可惜的是那張屬于她的票始終尋不到一個確切的地址,最終和張弛的一起寄出,搭乘各種交通工具,搖搖晃晃到了西瑯一中。
明月的號碼棄用,這些所有的精心準(zhǔn)備,到頭來也只是屬于荊棘一個人的信息。
她只苦等著堅持,在繁忙中期待漫長生活能有一天,明月能給她一點(diǎn)回音。
可誰曾想這一等,北城就過了好幾個冬夏。
她始終沒有等到過任何回信。
哪怕就算是這樣,那信息還在不停的發(fā)送,一個又一個對話框出現(xiàn)在屏幕上,就連荊棘自己也不知道這些短信什么時候會停下來,或許是明天,也或許直到她生命的終結(jié)。
她不覺得沒有回音是一件值得失落的事情,她只想知道明月的生活過的究竟好不好。
天冷有沒有加衣?平日里有沒有按時吃飯?
一個人遠(yuǎn)走他鄉(xiāng)的時候,有沒有不開心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