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壓下去心里的情緒,對著明月盡量平靜道:“我送你去?!?/p>
多年的相處告訴明月,這是許澤嶼的退讓,他有話想說,自己要給他一個臺階,讓他把話說完。
明月也不著急,對著許澤嶼點點頭,三兩步走到沙發(fā)把書包放下,安靜的坐在那里等。
這電話來的急,又湊巧這事只能許澤嶼來辦,三言兩語說不清楚,許澤嶼廢了好大的功夫才暫告一個段落。
可哪怕他以最快速度掛斷電話,這通電話也打了近十分鐘,這期間明月沒有玩手機,沒有拿遙控器打開電視,更沒有像平常一樣溜去廚房,在冰箱里拿自己給她帶的零食。
這個小孩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里,認真看著舅舅工作,等他打完電話送自己去圖書館。
許澤嶼對上那雙明亮清晰的眼睛,他有些愧疚。
許澤嶼將手機揣進兜里,三兩步上前蹲在明月面前,看著她道:“對不起,讓你等這么久。”
明月笑著搖搖頭,她對許澤嶼的行為并沒有任何埋怨,她只覺得尋常,過去明成蹊也不是沒有這么干過。
明月習(xí)慣性的輕聲回答道:“工作重要,更何況,有人需要你?!?/p>
但是明成蹊和許澤嶼始終不一樣。
明成蹊會滿意她的善解人意,許澤嶼卻不會,他向來不喜歡明月委屈自己。
只見許澤嶼拍拍她的頭,對她溫和的給出來另一個答案:“有人需要我是真的,但是明月,你得清楚,工作沒有你重要?!?/p>
工作是重要,但許澤嶼不認為工作最重要,他認為明月最重要。
在這一刻,他也想讓明月知道,自己最重要。
他看著眼前這個小孩笑:“世界上這么多人,并不是只有我能做這件事情,只是恰好我在負責(zé),可世界
上這么多人,只有你是我的外甥女?!?/p>
工作是誰都能做,并且永遠做不完的,明月卻只有一個明月。
許澤嶼站起身來,拎起來她的包,對著她道:“走了,送你去圖書館。”
明月聽了這話愣在沙發(fā)上沒有緩過神,許澤嶼已經(jīng)推開了家里的大門,站在玄關(guān)處轉(zhuǎn)過身來對著她微笑:“走啊,愣著干什么?”
直到坐上許澤嶼的豪車,明月依舊呆愣,是為他剛剛說出來的話,也是因為他現(xiàn)在送自己去圖書館的行為。
他明明那么反對自己和周闊一起玩,可現(xiàn)在卻變了一幅模樣。
明月想不明白緣由,小心翼翼的看著他,輕聲問道:“舅舅,你不反對了嗎?”
許澤嶼把手搭在方向盤上,轉(zhuǎn)過身去看了明月一眼:“嘖?!?/p>
他很不喜歡明月這副小心的樣子,不對,他討厭明月這副謹小慎微的模樣——明明就應(yīng)該是明確的詢問,可是她卻顯得如履薄冰,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的,生怕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(fā)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