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命的脆弱促使張弛跨過心里的坎,再度來到了荊棘的面前。
在見到荊棘的這一秒鐘,張弛確定,他想要的,從始至終就是荊棘過得好。
張弛高大的身形站在那里,紅著眼睛,眼也不眨的看著面前的荊棘。
他的手里面提了一份早飯,一杯豆?jié){,外加一個麻團(tuán),是荊棘過去在西瑯,最喜歡吃的東西。
荊棘的眼淚在看到張弛的那一瞬間就掉了下來。
她愣愣的伸手摸摸臉頰,又看著手上的一片潮shi再次抬頭,生怕面前和過去無數(shù)次一樣,是她的虛幻夢境。
面前的人依舊是那么熟悉。
寒風(fēng)里,張弛紅著眼睛輕輕側(cè)頭,對她露出來一個笑。
他看著荊棘,無聲的展開雙臂。
荊棘幾乎是哭著撲進(jìn)他的懷里。
“張弛——”
這是張弛,不是她的錯覺。
張弛的眼淚跨越時光落在她的脖頸里,寒風(fēng)之中,他緊緊的抱住荊棘消瘦的肩膀。
在荊棘最需要他的時候,張弛沒有站在她的身邊,對此,他此生都有終天之恨。
兩年。
他把自己放逐到極北之地,已經(jīng)有兩年了。
他已經(jīng)在鶴城度過了兩個寒冬,而她北上,在這繁華的北城扎根,度過了一個又一個夏。
分別的這些年里,誰也不肯回去西瑯。
荊棘在他溫暖的懷抱里忍不住嚎啕大哭,巡演的壓力累計上昨日突發(fā)暴亂,面對突如其來的重逢,這些年的分別成了壓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,荊棘終于忍不住自己的眼淚。
這些年來她總是覺得自己過的很好,可是直到張弛出現(xiàn)在她的面前,荊棘才恍然意識到,其實離開他們的這些時光,她過的根本就是匆匆。
日復(fù)一日的練舞,練舞,練舞。
等待著坐上首席的位置,然后和他們重逢。
可真正讓她流下眼淚的,是張弛也過的不好。
他把自己困在牢籠,固執(zhí)的認(rèn)為當(dāng)初都是他的錯,張弛在這些年不斷的懲罰自己,不肯和過去和解。
面前的人沒有了當(dāng)年的意氣風(fēng)發(fā),如果不是剛剛的回想,荊棘根本就不敢認(rèn)他。
荊棘淚眼朦朧的抬起頭來,伸出手摸上他那張骨骼分明的臉,上面的笑意早已經(jīng)被年歲在悔恨往事中消磨,能留下來的,是冷淡一片,相對無言。
張弛拍拍她的頭,彎下腰來和她平視,荊棘聽見他含淚哽咽道:“不要哭,荊棘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