幾人的笑聲和張弛的哽咽聲在他的耳邊同時響起。
但那一瞬間笑聲和路上的吵鬧都成了背景音,徐立言只聽見了張弛的呼喚。
他話很短,只有短短兩個字,是在叫他的名字:“阿言?!?/p>
徐立言后知后覺反應(yīng)過來自己中了他的苦肉計,但他沒有掙扎,也沒有再次推開張弛,只是垂下眼睛,順?biāo)浦郏芜@個擁抱發(fā)生。
這其實是一件非常艱難的事情,對于不善表達感情的兩個人都是,既然張弛給了臺階,那徐立言就不能視而不見了。
畢竟無止境的怨恨都不是真的。
他于張弛,張弛于他,有的從來都是源源不斷的思念。
徐立言在一陣溫?zé)崂飐hi了眼眶,他心想,這是他們之間為數(shù)不多的擁抱,更是一個遲來了很多年的擁抱。
漫長的時間跨度顯得這個擁抱格外短暫,在張弛起身離開的前一秒,他聽見徐立言的低聲呢喃。
徐立言面上猶豫,心里的話思量再三終于還是說了出來,那聲音悶悶的,好像含著無數(shù)的心疼。
那是一個簡單問句。
他問:“鶴城冷嗎?”
鶴城冷嗎?
這么多年里,你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?
無數(shù)的弦外之音被他隱藏,兜兜轉(zhuǎn)轉(zhuǎn),心里的話最終都轉(zhuǎn)換成一句,鶴城冷嗎?
張弛沒有回答。
他在這個問句里默默的轉(zhuǎn)身看向荊棘眼睛里的大雪。
鶴城冷嗎?
當(dāng)然。
鶴城每天都在下雪,一年四季都下。
他的痛苦遺憾也隨著雪越來越深。
這些年,他從來就沒有過任何原諒。
他不肯原諒。
這個插曲最后由周闊終止,他上前拍了拍張弛的肩膀,看著他道:“好久不見。”
張弛對著周闊蒼白的臉頰點點頭,說:“好久不見了,周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