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汛——
想到這里荊棘停住了,這個太久沒有出現(xiàn)在她世界的名字,如今還是會給人帶來無盡的噩夢。
荊棘抬眼看了看眼前的昏沉的天空,忍下眼里的酸澀,身后有腳步聲傳來,那聲音漸進,荊棘卻沒回頭。
許澤嶼站在她身邊也沒有說話,察覺到風口后他試圖用身體為她擋下些許來風,但他卻不說任何安慰的話,只是任她的眼淚橫流。
風穿梭在周圍,云沉的要墜下來。
荊棘就在這糟糕天氣里突然開口:“許律師,你說當初凌汛沒有負隅頑抗,是一件好事嗎?”
許澤嶼聽見了荊棘的話,可他沒有隨
著這話轉過身去看她,更沒有回答。
他想,這件事情性質如此惡劣,哪怕凌汛最后坦白接受了法律的審判,也不應該用一件好事來形容。
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,可善惡是分明的,不能因為惡行里帶了些微放縱的灰色,就判定這不是惡。
他的眸色逐漸沉了下去,這一刻,二人不約而同的想起來了西瑯那場聞名全國的審判,祁好以一己之力讓原本最多判三年的案子,判了十二年。
那是荊棘的案子,也是她不堪回首的往事。
一陣風吹掉了荊棘沒能忍住的眼淚,也吹來了許澤嶼的嘆息。
許澤嶼轉過身來看著荊棘那雙含淚的眼睛,他微微的俯身,溫和而又認真的對她道:
“荊棘,那些都是往事了,人生得向前看?!?/p>
荊棘的眼淚就在他的注視下越來越?jīng)坝俊?/p>
許澤嶼一頓,對著她繼續(xù)道:“你和秦如夢,都有很好很好的未來?!?/p>
荊棘終于泣不成聲。
那場審判過去了兩年,可那場審判,也困住了荊棘兩年。
世俗意義上的宣判并沒有讓她解脫,所有的噩夢也從未停止,即使明月許澤嶼祁好出現(xiàn)在她的生命里給予那些晦暗時光無數(shù)的拯救,可塵埃落定后的每一天依舊是觸目驚心。
她像是被困在了那一天,她根本走不出來。
無論她做出來怎么樣的努力都擺脫不了凌汛的影子,噩夢如影隨形,她時時刻刻都不得解脫。
荊棘痛苦的矮下身子去,許澤嶼聽見那嚎啕大哭的聲音,幾乎忍不住眼里的酸澀。
許澤嶼下意識伸出手去想要拍拍她,可那手剛一伸出就停在了半空,隨即攥成拳收了回來。
手背上青筋直跳,許澤嶼垂下眼睛,在她的哭聲里脫下來外套,輕輕的蓋在她的肩膀上。
他在風里側過頭去望向遠方。
哭吧。許澤嶼心想。
這些年來,她心里的苦真的太多了。
哭出來就好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