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月突然停住了。
她抬頭看著天上的大雪,又看著那些追逐打鬧的人,聲音悶悶地喊他的名字:“周闊。”
明月鼻尖通紅,不知道是冷風還是淚意所導(dǎo)致,還沒等周闊分析出來,就見明月在這片大雪里抬起頭來哽咽道:“這是我們,第二次看北城落雪了。”
著實不能怪明月哽咽。
這份哽咽不是矯情,不是刻意,是下意識的反應(yīng)。
只要看見這樣盛大的雪,她就會想起來西瑯。
那場周闊沒有看見的雪。
那場下在他們生命里,下在他們十七歲,永遠都不會融化的雪。
周闊在明月的眼睛里看見了眼淚,雖然明月竭力忍住自己的情緒,不肯多說,可是還是一眼就看出來明月想說什么。
她想說,周闊,你看,北城又下雪了,你是不是也在某一瞬間,通過這場大雪回到了西瑯,想起來了屬于我們的年少呢?
周闊的眼角泛起來shi意。
他太懂明月了,他太懂明月此刻是一種怎樣的感受了。
他從來沒有覺得和別人心靈相通是怎樣一件開心的事情,可這一刻,周闊為他能和明月心靈相通而由衷的想要落下淚來。
能理解明月的眼淚,他感到慶幸。
是深冬臘月,下在西瑯的那場鵝毛大雪。
那場雪后,是他們分別的兩年,是當初西瑯小分隊的所有人各奔東西,散落天涯。
是心里萬千情緒只余眼淚和苦澀。
是永遠都融化不掉的積雪寒冰,此生都不會再來的春天。
更是他們回不去的年少,不敢期盼的重逢。
是每個人心里都苦不堪言。
是分別。
路燈之下,周闊大步上前,兩個人的眼角不約而同的落下淚來,天地在這一刻徹底清凈,他們之間有了一個親密的吻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