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多日不見,田某十分想念令狐兄,所以特地從太白樓借了兩壇子百年陳釀,前來與令狐兄共飲!”田伯光氣喘吁吁地放下了扁擔,這兩壇子酒,有上百斤的重量,百里的距離,他是硬生生地挑過來的,也屬實累得夠嗆。
“哎呀,田兄愛我,居然送上如此美酒,令狐沖愧不敢擔!”令狐沖并不好酒,但是盛情難卻,還是客氣了兩句。
“看來令狐兄不知此酒珍貴?。 碧锊庖娏詈鼪_并沒有動容之色,便自顧自地解釋起來。
“這酒乃是太白樓珍釀,他那整個地窖里滿打滿算也就百余壇,每壇子價值幾十兩紋銀,而如今,這兩壇,就是世間僅有的兩壇子,價值更加不可估量?!碧锊庥行┳园恋卣f道。
“不是還有百余壇嗎?為何還說只剩下這兩壇?莫非……”令狐沖猜到了什么。
“不錯,這樣的好酒,那些俗人怎么配喝呢!他們能喝出什么好。于是我一氣之下,潛入太白樓的地窖,把那酒壇砸了個干凈,就只剩下兩壇,由再下和令狐兄共同品嘗!”田伯光笑呵呵地說道,仿佛在等待令狐沖夸贊他的機智。
哪知道,聽到這里,令狐沖的眉毛已經(jīng)挑起來了。
華山派是名門正宗,行事講究循規(guī)蹈矩,無愧于心。而且華山派還有不少產(chǎn)業(yè),這其中就有酒樓商鋪。令狐沖作為內(nèi)定的下一代掌門,立刻就是換位思考,如果自家產(chǎn)業(yè)也潛入這么一個盜賊,把酒窖里的美酒全部砸爛,這個損失簡直不可估量,說不好就直接倒閉了。
這可都是祖業(yè)啊,倒閉一家那就是愧對祖師爺。
剎那間,令狐沖對于田伯光的厭惡之感油然而生。
“師父說得不錯,邪魔外道,干事不計后果,一瞬間的靈機一動,往往就會導致別人名聲盡毀,甚至家破人亡?!绷詈鼪_心中暗想,越來越贊同岳不群的觀點。
田伯光干這個事,太白樓能不能承擔損失不確定,但是能確定的是,太白樓的大老板,一定會從員工的身上把損失補回來,說不好就是幾個家庭的賣兒賣女,破家而亡。
而這,僅僅是為了他的一時取樂。
“令狐兄,快嘗嘗啊,此酒只應天上有,人間能有幾回聞啊,哈哈哈……”說著,田伯光拍開了一個酒封,掀了蓋子就是咕咚咕咚地灌了幾口。
果然是好酒,香氣四溢,能把不喝酒的人的酒蟲都給勾出來。
令狐沖只是冷眼旁觀,這喝的哪是酒啊,這分明是人血!
“令狐兄,怎么不喝呀,莫不是看不起田某。”田伯光放下酒壇,笑呵呵地打趣道。
哪知令狐沖心中的厭惡更甚,冷哼一聲,一腳把酒壇子給踹到懸崖下面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