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會不會,只是誤觸?”聲音微弱得可憐,像在拼命說服自己,可這話一出口她自己都騙不過。
溫兆祥沒說話,他們都知道,這樣級別的加密,誤打誤撞的可能性比天塌下來砸中它高不了多少。
她臉色更白了些,無論那個人是誰,可以板上釘釘?shù)氖牵簩Ψ剑蛘呖刂茖Ψ降娜?,已?jīng)知道了他們秘密電臺的位置和頻率。
“不像求救,求救會有預(yù)設(shè)代碼。”
溫兆祥眸色沉了沉?!耙膊幌裼撵`蘭一貫的滴水不漏。要么,他遇到了天大的事,要么…“
話到這里,他頓住了,那慣常銳利的眼神里竟摻了一絲她從沒見過的不忍來。
“要么什么?”俞琬聽見自己聲音也開始發(fā)飄。
“這是個陷阱。“溫兆祥那雙鷹一樣的眼睛盯住她:“事出反常我擔心的是,這或許根本不是幽靈蘭本人,而是”
幽靈蘭或者他身邊的知情人,很可能卷入了兵變,落在蓋世太保的手里了,這些溫兆祥也同樣沒說出口,可她也大概猜到了。
她實在太清楚那代表著什么了。
她不單是聽過那些折磨人的手段,她還在巴黎蓋世太保總部親耳聽到過,也在華沙的行刑場親眼見過的,那些慘叫,那些血肉被燒焦的糊味,那些噩夢般的記憶,都是拜那個長著狗鼻子的棕發(fā)男人所賜的。
“那些人的手段不是靠意志力就能扛住的。”
她明白他的暗示,未必是幽靈蘭自己要供出他們,可能打到只剩一口氣的時候,意識渙散了了,混沌中無意識蹦出幾個詞一個地址…一個頻率就夠了。
她的心現(xiàn)在跳得飛快,但大腦異常清醒,電臺設(shè)在絲綢商行的地下室,叔叔是商行東主,一旦叔叔被盯上,他們順著查過來
勺子在她手里微微發(fā)起抖,可溫兆祥接下來的話,又讓她心放下來些。
“別怕。”他語氣溫和了許多。“他們要是真確定了,現(xiàn)在早該破門而入了?!?/p>
俞琬輕輕“嗯”了一聲,瓷勺在碗底慢慢畫著圈。越是危急時刻,越不能亂。
她強迫自己梳理紛亂的思緒:如果真到了最壞的地步,對方掌握的信息也該十分有限——他們或許只知道有這個秘密渠道存在,卻不清楚背后的人是誰、做什么,所以才投石問路,想引他們出來。
溫兆祥這才啜飲了一口她給沏的茶,“所以這也可能只是個魚餌,對方想看看這條線上有沒有活魚會冒頭?!?/p>
魚餌。網(wǎng)址不迷路po
18ab。co
m
俞琬盯著碗里慢慢沉底的桂花瓣,心也跟著一點點往下墜。如果這真是魚餌,那最安全的選擇再明顯不過——像鴕鳥一樣把頭埋進沙子里,以靜制動,假裝什么都沒聽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