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沒說話,但渾身散發(fā)的低氣壓讓周遭溫度都降下了幾分,那雙淬冰的眼睛直直刺向君舍,明擺寫著不信。
而這,君舍當(dāng)然感知到了,可奇怪的是,他居然能從這敵意里感到那么些難得的。。愉悅?
“啊是這樣…將軍的身體不太妙,我問了文醫(yī)生,需不需要換個地方呆著,”
琥珀色眸子意有所指掃過女孩蒼白的小臉,“畢竟…淑女的身體,總要比我們這些男人弱一些?!?/p>
被他這么一說,倒像暗示克萊恩太過粗心,不夠體諒自己女人,竟放任她坐在一個病號旁邊。
狐貍看似退回了灌木叢,實則繞著圈子,換了個更刁鉆的角度亮出爪子。
空氣像被拉到了極致的弦,隨時可能崩裂了去。
俞琬坐在座位上,她看不到兩個男人之間的眼神交鋒,但能感覺到,攬在自己肩頭的那只大手立時收緊了。
他的女人,什么時候輪得到他來關(guān)心?克萊恩在心底冷嗤,那股不悅像受潮的火藥,在血液里滋滋竄動著。
指關(guān)節(jié)早已繃得發(fā)白,這頭獵豹此刻已然露出了獠牙,周身氣場變得極具攻擊性,仿佛下一秒就會撲上去,用最原始野蠻的方式撕碎這不知分寸的闖入者。
華沙那次,他就是用這雙手把君舍揍得三天不敢露面,同樣是為了這家伙對他女人的多管閑事。
再來一次也無妨。
這個帶著血腥氣的念頭一旦冒出來,就極具誘惑力。
在辦公室里動手,無非是事后多交一份自我檢討,甚至連肌肉記憶都已開始復(fù)盤——他幾乎能預(yù)想到拳鋒撞上對方顴骨時的觸感。
可就在這時,臂彎里忽然傳來一陣細微的顫抖。
女孩的身體正軟軟貼著他,像被雷聲驚到的雛鳥似的,這倒莫名澆熄了些克萊恩心底躁動的火焰,男人呼吸沉沉頓了一瞬,強迫自己緩緩松開拳頭來。
不行,在這會嚇到她。
主權(quán)必須宣告,但得換種更文明的方式。
“她很好?!笨巳R恩聲音硬梆梆的,手臂猛然收緊將女孩半圈進懷里,胸膛貼著她的后背,姿態(tài)強勢又直白。這是當(dāng)著所有人的面,明晃晃宣告著所有權(quán)。
“不勞費心。“
四個字?jǐn)財嗨性囂?,連余地都不留。
“待會帶你去透透氣?!彼拖骂^,溫?zé)岷粑鼤崦练鬟^她耳廓,可那雙眼睛卻冷冷睨著棕發(fā)男人,個中警告清晰無比:她在哪、做什么,和你無關(guān)。
俞琬茫然眨了眨眼,她被籠罩在克萊恩令人安心的雪松氣息里,可空氣中縈繞著的無形壓力,卻纏得心跳失了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