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概一個小時,
也可能更久,那木日也悠悠醒轉(zhuǎn)。
他和徐弋陽一樣,
醒了第一件事就是查明路況,
他打開雨刮器掃清玻璃窗上的遮擋,當真看清外頭雪的深度后,臉上難掩擔憂的神色。
“怎么辦?”徐弋陽問道,
“手機也沒有信號,我們會不會出不去……”
那木日嘗試著打開衛(wèi)星電話,但天氣影響了信號收發(fā),一點用都沒有。他們在這茫茫無人區(qū)里孤立無援,那木日的心也涼得徹底。
“沒信號。”無奈之下那木日告訴徐弋陽這個壞結(jié)果,“那日,我們只能等雪停,碰碰運氣吧?!?/p>
徐弋陽眨巴眨巴眼睛,似乎還沒意識到事態(tài)的嚴重性,“大概等多久?”
車窗上的雪又堆積起來,里外的溫差讓雪凝結(jié)成窗花,徐弋陽隔著玻璃把手貼在窗戶上,美麗潔白的花朵下,是極度的寒冷穿透皮肉,直抵骨髓。
“我們東西省著點吃……”那木日委婉地說道。
徐弋陽聽明白了,他們一時半會出不去。
“那木日,這樣會不會對你太不公平?”徐弋陽突然來了句沒頭沒腦的話,那木日怔愣一下,抬眸充滿疑惑。
他問,“什么不公平?”
徐弋陽自嘲地笑著說,“我是個爛人,我死了沒關(guān)系。”
話落在耳邊,那木日以為聽錯了,生死之事是大忌諱,徐弋陽怎會如此輕描淡寫?
“我利用你的感情,我沒辦法給你一個確定的關(guān)系……是我硬拉著你要來可可西里,你二話不說就來陪我。”
徐弋陽越說越愧疚,身體和心都冷得出奇,臉色也和外邊的雪相差無幾。
“如果這一次出不去,你會不會恨我?你本該擁有更好的人生,可以在草原上自由自在的生活、娶妻、生子……是我一直在耽誤你,對不起……”
最后的抱歉幾乎變成氣音,那木日意識到他很不對勁,立馬熄了火將窗戶翕開縫隙,登時冷風倒灌塵雪飛揚,凍得他一激靈,車子像是變成一個速凍的大冰柜,御寒全靠一身正氣。
徐弋陽渾身沒勁xiong口發(fā)悶血氧飽和度正在快速下降,那木日見他嘴唇發(fā)烏呼吸急促,著急忙慌放倒座椅然后替徐弋陽插上鼻吸,怕他冷,又把人整個罩進懷里。
“別說那么多,都不重要了?!痹谀悄救湛磥恚@一切都是他自愿的,他拉起徐弋陽的手放唇邊呵了一口氣,使勁搓了搓后又藏進xiong口處,徐弋陽雙眼迷離思緒混亂,盯著那木日的一舉一動隨便他擺弄。
車外的暴風雪還在繼續(xù),車內(nèi)那木日小鹿亂撞。徐弋陽臥在身側(cè),使他內(nèi)心燥熱異常,那木日緊了緊懷抱認真且堅定地說,“只要是你我都愿意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