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記得了,不記得這輛車,不記得這首歌,也忘了那木日是誰。
民宿老板出門迎接,敲了敲車窗,那木日下車。
“終于到了啊?!崩习迨莾?nèi)地來做生意的漢族,以前就認識,他探了探腦袋看向車內(nèi),問道,“什么客人這么難搞,讓你半夜跑車?”
“朋友,來新疆玩?!蹦悄救战忉專皶r間緊,就晚上出發(fā),房間準(zhǔn)備好了嗎?”
“給你們留著呢,先下來登記吧,身份證呢?”
那木日開車門找身份證,徐弋陽已經(jīng)醒了,懵懵懂懂地坐在副駕駛發(fā)呆。
“醒了?”那木日說道,“身份證在哪?今晚住這里,我讓老板先登記去?!?/p>
“啊?”徐弋陽意識游離,緩過神后又哦了一聲,然后手忙腳亂從后座上撈出包來。
“在這。”
“好,下車吧,我?guī)湍隳脰|西?!?/p>
開完房,看到只有一張房卡,徐弋陽才驚覺,自己今晚要和那木日睡一間,他頓時清醒了。
“住一起?”他忸怩著跟在后面,“不太好吧?!?/p>
“標(biāo)間,有什么不好?”那木日看似無所謂地說,“你發(fā)我消息的時候沒覺得不好嗎?”
其實他心里也沒底,很久沒見了,好像是不太好。
沒再反駁,跟人進了房間,現(xiàn)在徐弋陽只能確定他們從前認識,但到底是什么關(guān)系發(fā)展到哪步,他一概不知,如果說微博上的照片有那木日幫他拍的話,那他們也許是非常相熟的關(guān)系。
應(yīng)該是朋友吧?徐弋陽想。那住一起也沒事……只要別被陳鴻宇知道就行。
可徐弋陽忘了,他半夜跟人跑出來,陳鴻宇遲早會知道。
開了大夜車的那木日很是疲憊,草草洗了下就躺到床上,臨睡前他和徐弋陽說道,“還能再睡幾個小時,你也休息一下,明天我?guī)氵M那拉提?!?/p>
徐弋陽此時毫無睡意,但還是側(cè)身望著閉上眼的那木日,“我……我其實是偷跑出來的。”
“嗯,我知道,你那個朋友沒來?!?/p>
“那木日,你的白馬呢?”
過了很久,久到徐弋陽都以為那木日已經(jīng)睡著了,那木日卻回他了。
“海日在配種,所以不在……睡吧?!?/p>
聲音斷斷續(xù)續(xù),聽出來是真得累了,徐弋陽沒再打擾他。
清晨的那拉提,下起了雪。
徐弋陽之后沒再睡著,眼見著落地窗外的天光逐漸亮起。九月的那拉提草原開始轉(zhuǎn)黃,窗外的云杉樹也變得格外蒼翠濃綠,天徹底亮起的時候,徐弋陽才看清白霧一般的雪,有一搭沒一搭地落在樹梢和地上,還沒堆起來就化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