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雨天似乎更能激發(fā)畫家的靈感,她仰起臉,任由雨水肆意拍打在臉上。靈巧的舌尖每卷走一滴滴落在嘴角的雨滴,腦海中就多了一份繪畫的靈感與激情。
不知什么時候,靈感如泉涌的畫家將手中那粗糙的畫筆替換了走。新的畫筆不再粗糙,也不似死物那般冷硬,它仿佛有生命一般,跟隨著畫家的意志將溫熱一點點擴散至模特的全身。
“暴風雨可以來得更猛烈一些?!保嫾倚南?。似乎只有在這樣的“困境”中才能誕生更好的作品。但是,光有這些似乎也是不夠的。
最為重要的是她的靈感繆斯——眼前這個在雨中戰(zhàn)栗的模特。沒了她,就算暴風雨再猛烈,那也不過只是一場無意義的風暴。
“我的繆斯,再大方一些,賜予我無窮無盡的靈感吧?!碑嫾夜蛟谒目娝股砬?,猶如虔誠的信徒祈求著她們的神明一般祈求著她的繆斯,再大發(fā)慈悲地施舍給她一些靈感。
繆斯揭開了眼前的綢緞,垂眸看向跪在身前的畫家,伸手壓下了她那高昂著的頭顱。
“呃——”,鼻尖接觸到繆斯身上囤積的雨水,畫家輕蹭兩下,喉嚨里不自覺發(fā)出滿足的喟嘆。
“用你的畫筆,填補我的傷口?!笨娝估渎暶钇鹆顺聊缭陟`感海洋中的畫家,“一物換一物,我給予你靈感,你填補我的傷口。”
畫家的繆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類,她高貴冷艷,不容她人辯駁,是高高在上的女王,是攝人心魄的蛇妖。
被冷言相待,畫家沒有氣餒或是傷心的情緒,反而更加激動,眼里滿是癡迷。她輕輕托舉起繆斯那傷痕遍布,略顯猙獰的巨大蛇尾,落下了一個真誠的吻。
“遵命,我的繆斯。”
四周風雨飄搖,二人似是波濤洶涌的海面的兩塊浮木,隨著浪濤起伏。畫家畫筆上的顏料不知何時被雨水稀釋了個徹底,變得透明。
于是畫家索性用雨水作顏料,在蛇尾上細致地刻畫下繆斯的神情,交雜著她腦內(nèi)源源不斷迸發(fā)的靈感。
作畫的過程中,畫家意外發(fā)現(xiàn)了一處神秘開關,似乎能控制風雨,更能影響繆斯的情緒。她的畫筆每每劃過,風雨便會增大,那人的情緒便會高漲一些。清冷的臉上掛起紅暈,似是仙女入了塵,沾染上了人的情欲。
小模特向來愛妄自菲薄,身體受損后則更是如此,可她的小畫家用行動告訴她,無論處于何種境地,她都是她最珍貴、最要用心呵護的“靈感繆斯”。
小畫家用自己最好的畫筆,最寶貝的顏料,一筆一劃,替她的繆斯一點點將傷口填補。興許是填補過程太過消耗精力,繆斯率先支撐不住,昏睡過去。
小畫家噙著笑,完成收尾工作。她看著面前傷口愈合完全,眉眼舒展的人,情不自禁傾身靠近。
雙唇相接,她褻瀆了她的神明。
再睜眼時,
周圍已經(jīng)恢復了平靜,沖天的紅光早已消失不見,就像是什么都從未發(fā)生過一樣。
身前的謝姻緊閉著眼,
軟倒進紀云緋的懷里,
好在呼吸平穩(wěn),
似乎是睡著了。
嗯,睡著倒也很合理,
紀云緋有些心虛地將懷里的人抱緊了點。畢竟她實在是貪心了些,一個“傷口還需要再填補”的借口反反復復用了無數(shù)次
“?!睉腋≡诙祟^頂?shù)淖o心鱗片發(fā)出了清脆的聲響,隨后緩緩落入了紀云緋的掌心。本漆黑泛著淡淡銀白光澤的鱗片上不知何時印刻上了淡金色紋路,光芒映照在了紀云緋的臉上。
待到光芒漸歇,紀云緋將鱗片重新系在了脖頸上。而后將軟倒在懷里的謝姻輕輕打橫抱起,躍出了靈泉。
“怎么樣了?”腳尖剛著地,岸邊的三人就匆匆趕來,
詢問神魂的修補情況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