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9章（第1頁）

“殺了他?！?/p>

他的槍跟他說。

“殺了他?！?/p>

他的靈魂跟他說。

“殺了他?！?/p>

身邊的一切都活了過來，扭曲地尖叫著。

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我殺了他殺了他——

他舉起槍。

槍聲與拳腳，戰(zhàn)斗與鮮血。

他看到對方猩紅的血，看到那面具破碎后露出驚恐的藍色眼睛。

扣下扳機的手指停頓了。

那孩子的朋友們趕來了，驚雷般的閃電，灼燒一切的熱視線，還有一往無前的利劍所帶的鋒芒。

他狼狽地逃走，或許不是因為那孩子有一群厲害的朋友，但肯定是因為那孩子有在乎他的朋友。

蝙蝠俠或許沒法永遠為了他的羅賓趕到，但永遠會有人為了羅賓趕到。

而他沒有。

他孑然一身走在雨里。

遠處哥譚市中聳立的塔樓高高在上，仿若從云端俯視著他，如同神明輕飄飄地一瞥。

他的意識之海在尖叫，五感在不斷過載，就像整個哥譚市的聲音都撞進他大腦。

他本該死了的。

死在那場滿是煙塵的baozha里，死在無人問津的廢墟里。

然后長眠于地下，墓碑上鐫刻著失敗。

拉薩路的池水將他從地獄里撈起，刺客聯(lián)盟將他的神智拼湊。

他以為他已經(jīng)踩在現(xiàn)實的地面上，但實際上一睜眼，仍舊只有一根細線拽著他，低頭就是萬丈深淵。

細線崩斷，他墜了下去。

一陣失重的恍然后，杰森意識到自己現(xiàn)在并不在哥譚的雨夜中行走。

他甚至不能確定自己在什么地方，眼前一切是否只是幻覺。

在晴空與藍天之下，他看見一個年幼的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