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呦緊了緊懷里的玩偶。
之后,月蘊溪關(guān)了燈。
她睜開了眼。
黑暗里,跟閉眼沒什么兩樣。
耳朵不自覺地在捕捉月蘊溪的動靜。
不知是坐著往后退的姿態(tài),還是以爬的姿勢上了床,被子被掀開,腿摩挲過被褥與床單……
窸窸窣窣,撥彈她的耳神經(jīng)。
許久,隔了一段距離,她耳朵動了動,聽見月蘊溪用氣息跟她說:“晚安,呦呦?!?/p>
那樣輕。
幾乎都快被從外面?zhèn)鬟M(jìn)屋的蛙聲蟬鳴給遮蓋住,卻還是被她聽清了。
像針落入水,沒激起水花,卻是穿破了水面,沉漾下去。
那之后,明明身體很疲憊,鹿呦就是睡不著。
隱隱約約有種認(rèn)知,不僅僅是因為認(rèn)床。
外面的汽笛聲拖拽著孤寂,行駛過心里的曠野,鼻尖縈繞著柑橘混合木香又添了一點薄荷的清透味道,來自她與月蘊溪的沐浴乳、洗發(fā)水。
兩種不同又有點相似的氣息,哪怕交融在一起,也有著讓人難以忽視的區(qū)別。
介于熟悉與陌生之間,有種特別的感覺。
將她包裹在其中。
從窗戶能看到外面水墨的夜色與暈開清輝的月亮。
她嗅著圍繞在周身的香味,望著窗玻璃,用目光涂抹月亮毛邊的光暈。
而一人寬的距離外,月蘊溪緩慢地眨了眼睛,視線透過濃稠的夜色,描摹著她模糊的輪廓。
一直到天邊泛了魚肚白,鹿呦逐漸習(xí)慣了那股特別的氣味,才勉強(qiáng)有了那么一點困意。
人逐漸放松下來,翻了個身,單手摟著玩偶平躺。
迷迷糊糊快要閉眼時,從身側(cè)擁上來一團(tuán)暖熱,抱著她另一只空著的手臂,夾在了柔軟的中間。
她整個人懵了一下,眉頭輕跳了跳。
而后感受到,有潮熱軟糯貼在了耳朵上。
烙下一個滾燙的吻。
天邊的光亮一點點淡白色的天光穿透窗玻璃淌進(jìn)屋里,從床尾浸潤到床頭,漫到鹿呦臉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