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“長針眼”逗笑了,鹿呦那根不自覺緊繃以至于讓她不自在的神經(jīng)稍稍放松了些,脫口而出:“那是因為……”
說到一半,忽而頓住。
一路沉默到東廂房的房門口,鹿呦都快以為這個話題就這么過去了,等被追問,她才知道,月蘊溪只是給她時間思考而已。
“因為什么?”
鹿呦推門動作停了一下,看似淡定,實則是一股腦地說:“……你在我的性取向范圍內(nèi)?!?/p>
說完,徑直進了屋,一眼都沒敢看月蘊溪是什么反應(yīng)。
“這樣啊,那我就放心了?!?/p>
但對方的氣音不比神態(tài)磨人,繚繞著撫摸耳膜。
鹿呦這會兒已經(jīng)爬上了床,無意之間壓到了小鹿玩偶左邊的鹿角,連忙抬起手,順勢揉揉耳朵,沒明白地問:“放心什么?”
“放心我對你是有……吸引力的。”
中間停頓了一下,只差了一個字的音節(jié),偏偏是頓在那里,留白出微妙。
鹿呦幾乎是自動補了個字。
性吸引力。
鹿呦“嗯”了一聲。
靜默了一瞬,她又“嗯”了一聲。
于是那股在拉扯中摩擦出來的曖昧,輕飄飄地溜到了月蘊溪心里,將心尖,撓得忍不住發(fā)顫。
那之后,鹿呦進了被窩,摟抱住小鹿玩偶閉眼醞釀睡意,月蘊溪關(guān)了燈,在窸窸窣窣的動靜中,躺到了她身側(cè)。
安靜的氛圍淌在初樹秋夜晚微涼的空氣里。
身體里某處的躁動卻像是在經(jīng)歷一個夏季。
不知道過了多久,鹿呦睜開了眼睛。
一點都睡不著,腦子里很混亂,baozha后的慘狀、電影里唯美的畫面、在露臺上經(jīng)歷的心跳博弈,交叉、覆蓋、錯位……
又過了一會兒,她翻了個身,隔著薄薄的夜色,借著一點淡銀色的月光,撞進對面柔軟的目光里。
“睡不著么?”月蘊溪用氣聲說,“玩偶給不夠安全感的話,可以抱著我睡?!?/p>
鹿呦指腹在玩偶的絨毛里緩慢劃過。
片刻后,她往月蘊溪那里靠了靠,半垂下去的眼睫輕顫了顫,又抬了起來。
對上那雙在夜晚也漂亮的眼,鹿呦忍不住問:“那個頭像,你用了多久?”
“……六年。”
已經(jīng)猜到了,心里還是不受控地一震,鹿呦眸光晃了晃,喉嚨發(fā)澀地問:“喜歡我,也維持了六年么?”
月蘊溪說:“沒有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