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開什么玩笑,不說古典圈兩大牛校搶著要她,各大大提琴大師都搶著收她當(dāng)徒弟欸,等等,《野蜂飛舞》,是看我女神手速破防了吧?!?/p>
“就是!……靠!沒法直視女神拉弓揉弦了?!?/p>
“咦~你想到哪方面去了?”
“真不怪我,你看過那個采訪沒,她嘴瓢~暴露了性取向?!?/p>
無意聽到八卦的鹿呦挑了挑眉。
好比宣告灣仔碼頭不太直,意料之外,但又不算太意外。
舞臺上卡洛琳舉起了指揮棒,全場都靜了下來,兩個女學(xué)生也連忙止住了話頭。
鹿呦正襟危坐認真聽起了音樂。
pianoncertono3dor,op30
被稱之為世上最難演奏的鋼琴作品。
演奏因為磨合斷斷續(xù)續(xù),到最后十五分鐘,才被完整地呈現(xiàn)出來。
似天鵝絨般的大雪下擦出的火焰,跳躍、翻滾、輕快地扭動,從小小一朵,漸漸燎高,悲愴地燃燒于蒼涼的風(fēng)中,將滅不滅在孤寂的琶音里……
排練結(jié)束,掌聲如雷鳴響在排練廳內(nèi)。
舞臺上,月蘊溪撩起薄薄的眼皮,目光掃向已然沸騰的聽眾席,尋找熟悉的身影。
驀地定格住。
與鼓掌揮手的學(xué)生們不一樣,鹿呦只是安靜地坐在那里,低著頭在看自己垂放在腿上的手。
她像被隔絕在熱鬧之外,脊背彎出幾分頹然。
曾經(jīng)她也可以輕松拿捏拉赫的曲;鋼琴老師曾欣喜地抓著她的手說是顆好苗子;評委預(yù)判她會成為鋼琴界一顆耀眼的星星……
都成了過去式。
本該在舞臺大放光彩的人,只能高坐臺下,仰望他人。
月蘊溪像被扼住了喉嚨,心疼得難以呼吸。
感覺有人在看自己,鹿呦直起身體,對上月蘊溪投過來的視線,唇角上揚,學(xué)著前面的學(xué)生朝她揮手打招呼。
稍愣了一霎,月蘊溪籠著一絲清愁的神情便好似寒露季節(jié)里薄霧初散,恰見枝頭拒霜花開,綻出一抹綺麗的笑意。
鹿呦動作漸漸慢了下來,忽閃了兩下眼睛。
笑起來這么好看的人,為什么不愛笑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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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場后,鹿呦繞到劇院后臺出入口等月蘊溪收拾好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