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呦搖頭,想到月蘊溪之前的安慰,笑說:“真是借蘊溪姐姐你的吉言了?!?/p>
“是你本就很專業(yè)?!?/p>
“吉言愿力也有加成?!甭惯祥_玩笑說,“要不你再給我預言一個?”
臨近停車場,兩人即將分開,月蘊溪看了眼出口。
城市路燈亮起,昏黃的光暈鋪滿地面,堵在閘機前的車一輛接一輛,車燈接連,像困在河里的紅魚,等待著游向更廣闊的區(qū)域。
“她會教你重彈鋼琴的?!?/p>
聲音如古井無波,有種微妙的篤定感。
激起聽者的內心漣漪陣陣,鹿呦愣怔了一下。
月蘊溪余光收回,平聲補充:“希望?!?/p>
重彈鋼琴么?
鹿呦纖長的羽睫像是不堪重負地顫了顫,轉了轉左小拇指上的尾戒。
壓在下方的疤痕以一種猙獰的姿態(tài)闖進視野里,仿若被燙到,立即移開了眼。
分開取車前,鹿呦向月蘊溪確認了明天的彩排時間,預備提前過來聽聽鋼琴的音。
ˉ
翌日出門時下起了雨。
世界被籠在一片潮shi透明的薄紗里。
月蘊溪將車駛出車庫,該拐向右側,離小區(qū)大門更近,方向盤一打,卻是轉向了左側。
隔了段距離,月蘊溪看見鹿呦撐著一把透明雨傘站在車庫前。
灰綠色苧麻蕩領上衣,同色同材質的褶皺闊腿褲,肩上斜跨了一只小巧的米色編織包,左手拎著工具箱。
這身淡雅清爽,煙雨蒙蒙中,好似誤入人間的林中仙。
月蘊溪沉沉深呼吸,平穩(wěn)過快的心跳,停車到她面前,降下車窗叫了她一聲:“呦呦。”
鹿呦抬起眼,有些意外,湊上前打了招呼。
月蘊溪問:“怎么在這站著?”
“車太久沒開,沒電了?!甭惯先∠艘琅f沒人接單的叫車服務,問道,“蘊溪姐姐要去大劇院么?”
還沒來得及問方不方便載她一程,月蘊溪便開了車門鎖說:“上車,工具和傘放后面就好?!?/p>
鹿呦拉開車門,埋在長發(fā)下的耳朵微動了動。
黃止栩清透悅耳的歌喉輕緩地流淌在車廂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