陳菲菲肩線慢慢放松下來,牽唇笑說,“我想我跟她相處的這段時光就算成為回憶,也會是很寶貴的一段記憶。所以哪怕以后,會在跟她分開的時候哭成狗,我也絕不會后悔當下的選擇?!?/p>
鹿呦感受到橫亙在心里的某些猶豫隨著陳菲菲的這些話轟然倒塌,霍然如開霧睹天。
她得以窺見自己最真實的想法,不由一怔。
“所以,你也別勸我了?!?/p>
直到陳菲菲再度開口,她才回過神。
“我不想勸你,我只想對你說,哭成狗的時候,多晚都別怕打擾我,盡管給我打電話哭訴?!甭惯献笫直鄞钌详惙品频募?,“雖然朋友沒辦法給你調律,但可以跟你一起合奏。”
陳菲菲鼻音很重地笑說:“你也不怕難聽?”
“不怕?!甭惯咸Я颂?,小拇指上的尾戒被頂燈照得很亮,“我也不是什么好琴?!?/p>
陳菲菲霎時就繃不住了,嘴巴一癟,眼里蒙上水霧,一拳頭輕砸在她肩膀上,“你丫的,整這死出干嘛,我現(xiàn)在就想哭成狗了哇!嗚嗚嗚,來抱一下的?!?/p>
話音未落,人已經(jīng)長開手臂抱了過來。與此同時,大門被推開,風撞響捕夢網(wǎng)上的鈴鐺。
黎璨幾人踩著鈴鐺聲走了進來。
鹿呦想拍拍陳菲菲背部的手懸停在半空,長睫上抬,目光一下就聚焦在了月蘊溪的臉上。
對視不過兩三秒,月蘊溪眸光微轉,視線掃過她的手背,又輕又淡,只一眼便收了回去。
仿佛身不由己,鹿呦怎么都拍不下去手了。
陳菲菲很知分寸,說抱一下,就短暫的一下,很快退開,聽見門口動靜,瞥過去一眼,看見云竹,連忙背過身,胡亂地擦了擦臉。
“我也要抱!”鐘彌連跑帶跳地繞到吧臺里面,撲進鹿呦懷里。
鹿呦下意識地朝月蘊溪看過去。
仍舊是一副平靜神色。
只是沒了溫柔做支撐,這么瞧著,顯得有些漠然,尤其是那雙黑得很深的眼睛,如深淵般幽靜,不顯山不露水。
以前,鹿呦是既欣賞又羨慕她的穩(wěn)重感,可現(xiàn)在,突然就有點不喜歡她這樣不露聲色的冷靜了。
仿佛將自己封在一塊棱角分明的冰塊里,克制到近乎壓抑的境地。
“我可想你了姐姐。”鐘彌抬起臉撒嬌道。
鹿呦收回眼,捏了捏鐘彌的腮幫子:“好久不見,是不是胖了?”
鐘彌立馬放開了她,捂著臉說:“在控制了在控制了!媽媽最近管我飲食管得可嚴了!”
大家都被逗笑,除了云竹,始終蹙眉盯著陳菲菲臉上的淚痕,“哭過?”
陳菲菲愣了愣,隨即吸了吸鼻子:“新進了一批酒,賣得很好,供不應求了都,老板非要送朋友,送就送吧,其中一個幫過她忙的,每個口味多加一瓶,我肉疼?!?/p>
“肉疼你還抱著無良老板哭,不應該暴錘她兩下么?”云竹說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