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呦邊換鞋邊腹誹,難道還要事事都向你打報告么?
月蘊溪平聲回:“大學的時候,在國外學的?!?/p>
陶芯嘿嘿笑了兩聲,撒嬌說:“好姐姐,那你教教我吧?!?/p>
鹿呦心梗了一下,系著鞋帶的手跟著一頓,支起耳朵,忐忑地等著月蘊溪的回答。
等待的時間,一秒一秒地過,她像在揪著一片一片無形的玫瑰花瓣,祈禱著最后一片是拒絕。
可又知道,不太可能直接拒絕。
哪怕沒有血緣,也是在同個屋檐下相處過的妹妹,聽對方叫了十幾年的“姐姐”。
鬧過矛盾,吵過架,但也互相照應(yīng)過。
大人不在家時,月蘊溪半夜痛經(jīng)、感冒發(fā)燒,都是陶芯在旁邊照顧。
她或多或少、或是從陶芯那里、或是從月韶那里聽過一些類似的事。
所以她很清楚,月蘊溪不可能對陶芯不理不睬的,哪怕知道陶芯和她分手的原因,哪怕喜歡她。
鹿呦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描述自己的心情,別扭、矛盾、微妙甚至是扭曲,都不足夠。
兩個人的矛盾,要求無辜的第三方站隊,是有幼稚的小孩子才會做的事。
明明連她自己,也做不到完全割斷愛情之外的友情。
卻希冀著月蘊溪能多給她一點偏愛。
心安理得地受著月蘊溪的好,沒給足回應(yīng)就算了,還在貪得無厭,想要更多。
她有些自我厭棄、自我懷疑。
這樣的自己,是否值得被那么好的月蘊溪喜歡。
同時,還有一點惶恐不安。
如果,月蘊溪知道陶芯其實喜歡的是她,知道食野其實是寫給她的,會有什么樣的反應(yīng)?
會因為有相似的暗戀經(jīng)歷,共情陶芯,會同她初聽食野的時候一樣,被里面的真誠感動么?
會像她一樣優(yōu)柔寡斷,猶豫不決,思考她們?nèi)齻€人最好是誰跟誰都不要在一起更好么……
“有人賒賬都要求學,我分身乏術(shù),只能教那么一個。”月蘊溪語氣平淡,拒絕得委婉。
委婉到不像拒絕,像無可奈何。
鹿呦一下心情更亂,無由有些惱火,燒得xiong腔鼓了一團悶氣。
原本想找全能的發(fā)小教她滑冰算了。
轉(zhuǎn)頭卻見,那位經(jīng)營著一家上市公司的小孟總,顫顫巍巍地站在冰面上,扒拉著薄明煙,恨不能掛在她身上,嬌滴滴地:
“冰面這么硬,摔在上面肯定疼死,我金貴得很,摔不得一點?!?/p>
這話說得有意思,鹿呦無聲勾唇,垂眸看冰,弧度斂了下去,目光失了焦,神思勾勒出一雙結(jié)冰的眼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