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以前說的都是,章文茵要追求夢想,嫌她是個拖油瓶,放棄了撫養(yǎng)權,明確表態(tài)不要她了。
“……都有兒子了,我沒有,我特么就沒有,就一個賠錢貨的姑娘,有什么用????她有什么用,只會跟老子要錢?!甭箲寻灿珠_始發(fā)酒瘋。
鹿呦回過神,幾分煩躁:“誰讓你斷根了呢,你沒兒子你活該。我跟你要錢你該開心,等你老了,我會看在你稱職的做過一個提款機的份上,給你挑個好點的養(yǎng)老院!”
掛斷電話,她抓著手機回到房間鉆進已經(jīng)涼了的被窩里,點進微信列表章文茵的頭像里,又切出來,再點進月蘊溪的頭像里,再切出來。
機械一般地重復這個舉動。
不知道重復了多少次,她像一根無聲燃燒的火柴,最后蜷起情緒消耗殆盡的身體,熄滅在一個寂靜的夜晚。
次日,她給奶奶撥了通電話,猶豫問了一嘴撫養(yǎng)權的事。
剛巧劉姨在電話那端問奶奶今天的藥怎么還沒吃,一打岔,鹿呦擔心她身體,注意力都集中在叮囑她按時吃藥的事上了,再沒了詢問的欲望。
逢周末,陳菲菲看她狀態(tài)好一點,剛巧隔壁小孩放假回來。
三人吃完午飯后去了繁華一點的鎮(zhèn)上玩。
先看了兩個多小時的電影,不是很好看,鹿呦抱著爆米花,看著看著就睡著了。
半夢半醒,也不知道是夢見,還是不自覺地回想起與月蘊溪看電影的那天。
大屏幕里傳出的聲音,有屬于電影院特有的質(zhì)感,讓夢與現(xiàn)實交織得混亂。
電影結(jié)束,她無端驚醒。
醒來時還有一陣的恍惚,下意識地看向身側(cè)。
空置的座位映入眼簾,與心里空了的一塊重疊。
連孤獨的寂寞感都被放大了一倍。
文茵。
當時被忽略的細節(jié),在此刻都顯現(xiàn)了出來。
猶如湖上冰層裂開一道道細紋。
縫隙里窺見的潮shi與仍舊存在的薄冰,讓她感到難過而迷茫。
因為愛與現(xiàn)實相悖。
第十二天,半夜起了風,將外面的空調(diào)外機和窗框刮得哐啷響。
鹿呦被吵醒,下意識地朝那側(cè)翻身,轉(zhuǎn)過去突然想起來,這不是在月蘊溪家。
旁邊,另一個被窩筒里躺著的人,也不是月蘊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