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又說:“但我又舍不得,我怕有一天,把她忘了。他們說,遺忘才是真正的死亡?!?/p>
“其實換個角度想,就沒那么難過了。”月蘊溪坐到她對面,對上她的視線,柔聲說,“每當你想起奶奶一次,就是在思念里多見她一次了”
鹿呦眸光晃了晃,倏地低下了頭。
杯口騰升的熱氣熏蒸著酸澀的眼睛,氤氳出一層水霧,她吸了吸鼻子,甕聲甕氣地:“……好浪漫的說法?!?/p>
喉嚨像被什么堵住,以至于她問不出——愛而不得的時候,你是否都是這么想的。
是經(jīng)驗所得,才顯浪漫。
月蘊溪揉了揉她的頭。
喝了小半杯熱水,鹿呦起床回到了自己房間。
打開衣柜,盯著里面的衣服認真挑選了一套,與最后一張錄像里章文茵同色系的搭配。
月蘊溪不放心她,在淋浴間外看顧了一會兒,確定她沒問題才離開。
洗漱過后,吹干頭發(fā),鹿呦去到客廳。
月蘊溪正將冒著熱氣的一人食的小湯盅端上桌,“給你燉了一盅小吊梨湯,喝點,潤潤喉?!?/p>
鹿呦坐過去,看見對面放著一碗份量很少的線面,加了蛋和小青菜,賣相很好。
可惜她沒什么胃口,一碗湯足夠。
湯太燙,熱氣熏蒸著眼睛,挺舒服的。鹿呦握著勺子漫不經(jīng)心地舀幾勺散熱。
“昨天老師打電話來……”月蘊溪忽而出聲。
聞言,鹿呦抬起頭。
“說她有個老朋友,前一陣手受傷,拉不了大提琴了,每天都把自己關(guān)在家里,喝得爛醉如泥。老師和另外一個老姐妹就趁她喝醉,把她拐到了她們每次出門玩會開的皮卡上。”
鹿呦忽閃了下眼睫,眼里不再那么死氣沉沉了,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,三個人現(xiàn)在就開著皮卡自駕游,所以,她沒辦法陪elena完成薩爾茨堡的演出了。”
鹿呦聽懂了言外之意,捏緊了勺柄:“你要去么?”
“我想帶你一起去,想問了你的意愿再給她答案,就沒直接答應(yīng),只跟她說我這幾天有點忙,不確定有沒有空,得過兩天才能給她答復(fù)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