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187章（第1頁）

因為在那個當(dāng)下，我對你的情感，太過濃烈。

濃烈到，我控制不住由它們衍生出的情緒。

此時此刻的鹿呦再明白不過這個道理。

鹿呦不說話了，拿了紅霉素軟膏慢慢shi敷在傷口。

她冷硬的態(tài)度、被氣憤控制的心情、上頭的情緒在抹藥的過程里，也跟著逐漸shi潤軟化。

“……從一號到今天，我又沒有把你拉黑，你有功夫把你那個昵稱里的月亮改得烏漆麻黑，都沒功夫來找我。”鹿呦甕聲甕氣地說。

時間在闃靜中被拉得漫長。

許久。

也許也沒有多久。

月蘊溪很輕很輕地嘆了口氣，有遙遠(yuǎn)的飄渺，也有很近的份量，而份量，都墜在每一個字的尾音里。

“……因為我怕，怕你不回應(yīng)我，又怕你回應(yīng)我?！?/p>

鹿呦一條一條貼著減張貼，接了話茬說出未盡之意：“你怕我回應(yīng)你的答案，不是你想要的，對么？”

“嗯?！?/p>

“所以，你在這時候跟我道歉，是因為篤定我心里還有你，猜到答案會如你所愿?！甭惯项D了一下，忐忑不安地問，“是這樣么？”

忐忑于，她擔(dān)心，又會發(fā)生像那一晚一樣的爭執(zhí)。

不安在，她害怕，這個問題不是她想要的答案，而她根本沒想清楚，如果月蘊溪回答是，她該怎么辦。

而月蘊溪用含著淚的眼睛很受傷地望住她，冷硬地將她害怕聽到的，擺到了明面上，“如果我回答你——是，你是不是就拒絕和好了？”

鹿呦搖了搖頭說：“我不知道。我不是質(zhì)問你，也不想再跟你吵架，就只是想要問清楚而已，不要給我這種假設(shè)性的問題做答案，我不想讓感情里有太多的算計和猜忌?！?/p>

又是一陣安靜。

片刻后，月蘊溪深呼吸說：“……對不起，我好像讓你在應(yīng)該純粹的感情里，變得格外緊張它是否還純粹了?！?/p>

鼻子驟然泛酸，鹿呦咬住下唇，才勉強抑制想哭的沖動。

“手機是被搶的?！?/p>

月蘊溪輕顫的聲音里，洇出淺淺一層委屈。

鹿呦手頓了頓，已經(jīng)貼完了減張貼，她放下月蘊溪的衣擺，仰起臉問道：“什么意思？”

視線對上的瞬間，月蘊溪說：“被搶的時候，我正在輸入框里，一個字一個字地打著那些想對你說的話……”

然而手機被搶了，那些話也就沒能發(fā)給她。

月蘊溪眼里閃著眼淚的光。

“縫合后有點發(fā)燒，做了很多個夢……好幾次，不是夢到手機沒丟，就是夢到手機被我拿回來了……夢到那些話我都發(fā)給你了，夢到我們和好……也有夢到你跟我說……我們徹底結(jié)束吧……醒來的時候，一時慶幸還好都是夢，一時有遺憾怎么都是夢……”

鹿呦聽她斷斷續(xù)續(xù)說這段話，坐在地板上，慢慢佝僂起腰背，垂下腦袋，整個人軟塌塌地矮了一截，視線越來越模糊。

月蘊溪深吸了一口氣，稍平和了些說：“我很高興你來看我，我也竊喜你心里有我。你在乎我，是可以增加我們和好的可能性。但這不是我跟你道歉的決定性因素，而是我能當(dāng)面跟你溝通的契機?！?/p>

鹿呦低垂著腦袋，眼淚一滴一滴地砸落在地板上，“月蘊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