眸光轉至眼尾瞥看過去。
隱約見到一個身影,娉婷裊娜,撐著把黑面的傘,著一身牛油果綠的吊帶裙,匆匆走在雨里。
幻彩的霓虹光暈染在其中,像一幅斑駁的油畫。
而那人是畫中最濃墨重彩的一筆。
鹿呦側轉過身。
細長的煙被銜在唇間。
雨傘被往上輕抬了抬。
她與月蘊溪的視線隔著雨霧交匯。
來來往往的路人,撐著不同顏色的傘,與熱鬧的霓虹交映。
而這些在視野里一瞬變成了幻彩的虛影。
纏繞成繩索,接連兩端,將她們拉近。
雨太大,月蘊溪走到遮雨棚下,收了傘,眸光不知是落在她的唇上,還是銜在唇間的細煙上,柔聲問:“等急了?”
大約是快步趕過來的,她微微喘著氣,xiong口起伏。
鹿呦目光掠過,飛快地斂下眼睫,從唇間取下煙說:“沒,我煙都還沒點呢。”
“我記得你說過,煩躁才會想抽煙?!?/p>
“是這樣,但是,是因為別的事情……”鹿呦邊在包里摸打火機邊生硬地岔開話題問,“怎么是蘊溪姐姐過來接我了?”
卻是怎么沒找著打火機,她低下頭,正準備再看看工裝褲的口袋,聽到處月蘊溪問:“你希望是誰?”
希望這兩個字,讓整句問話變得有點曖昧不清。
鹿呦頓了一下,回說:“我以為會是菲菲?!?/p>
口袋里也沒有打火機,她抬起頭,月蘊溪朝她抬起左手,白凈細長的手指握著支銀色細長條打火機。
“難怪剛才見你看我過來,像是有點失望的樣子。”
說話的同時,月蘊溪指腹按下打火機斜蓋。
砂輪輕擦,一朵火焰躍入眼底。
鹿呦愣了愣,抬眸對上她的目光。
琥珀色的瞳孔里,是一如既往的平靜溫和,仿佛只是開個玩笑。
“不是,不是失望?!甭惯系皖^,輕咬著煙,湊近火源。
月蘊溪垂著眼,看微暖火光籠在鹿呦微斂的眉眼前,映照在視線里,透過眼睛,燎到心底深處。
一點猩紅蠶食煙頭,那些見不得光的情愫,仿若也被燒得蜷曲,隨著打火機“噠”的一聲闔上蓋。
某一小塊鉛灰色的心緒,飄然而起。
雨珠奏擊傘面,和著過快的心跳,她聽見自己問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