鹿呦回神,掀了掀眼皮,入目是吊帶的蕩領(lǐng)兜著綿軟,被熱水熏蒸過,白里透出微微的粉,她的尾戒,漾在溝壑之間。
“在想什么?”月蘊溪跪坐在她腦袋前邊的床單上,目光落到她屏幕還亮著的手機上。
依稀能看到,密密麻麻一大段的文字。
人是不是陶芯都還不確定,更遑論是否為食野這首歌,是否和月蘊溪有關(guān)了。
“想你洗澡洗好長時間啊?!甭惯咸謱⒃绿N溪套在外面的睡袍攏了攏,“現(xiàn)在在想你不冷么?”
確實是想過的事,她沒有摸鼻子。
“不冷,還有點熱?!痹绿N溪從她的手機上挪開眼,拈了一縷發(fā)絲,用微潮的發(fā)梢輕掃著她側(cè)頸,柔聲問,“是想要跟我做什么么?等的這么心急?!?/p>
平靜無瀾的語氣,仿佛真的是在問什么正經(jīng)的事,偏偏舉止行為帶著挑逗的意味。
“……沒?!甭惯嫌X得癢,本能地偏頭,“頭發(fā)怎么不吹干?”
“就這一點,洗臉的時候打shi的,看了你的朋友圈?!痹绿N溪又去撓另一邊,“我比你之前花錢請的私教都負責(zé)?”
語氣聽著有種意味不明的感覺,一時叫人分不清問這話的目的是什么。
像來興師問罪的。
發(fā)梢掃到敏感的耳朵,鹿呦呼吸漸深,連忙討?zhàn)垼骸板e了錯了?!?/p>
她邊說邊放下翹在墻面的腿,翻了個身,坐起來。
“不要道歉?!睆澗淼陌l(fā)絲,海藻似的從月蘊溪指縫里溜走,她手撐在被單上,像只貓,傾身爬到鹿呦面前,“給點獎勵?!?/p>
不是問罪,是討賞。
就在不久前,在同一個地點,鹿呦才對月蘊溪說過她想要給她一個好孩子的獎勵。
那個午后,她調(diào)律彈琴的手,就著一個鍵折騰得大汗淋漓。
現(xiàn)在再提“獎勵”,很難不讓人往那方面想。
尤其是月蘊溪那雙眼睛,黑的深沉,映著一點燈光,沒有很冷,也沒有很熱。
而當(dāng)染上欲望,就很像月華朦朧的夜晚,空虛席上心頭叫人難捱。
鹿呦頓時覺得那些早就褪去的感冒癥狀仿佛卷土重來,喉嚨干澀發(fā)癢。
還記得第一次學(xué)抽煙時,陳菲菲跟她說,那東西偶爾一根,是釋放壓力,緩解情緒??刹荒芏?,會上癮。
她那時看著煙頭一點猩紅,淡“嗯”了一聲,不是很在意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