所以對話框里,大多都是鹿呦的分享。
早晨熱騰騰的一杯燕麥,提醒她要吃早飯;和陳菲菲逛街看到路邊藏在草叢里的紫色小花,跟她說“看!再小的花也會被人發(fā)現(xiàn)它的美麗”;告訴她酒吧賺了多少錢,養(yǎng)她沒問題……
而她的回復,在倒序里,由平淡變熱切。
那些親密的過往猶如壓箱底的光盤,被她偶然發(fā)現(xiàn),奏響在面前,調動起所有的情緒。
讓她想起,鹿呦于她也是極其重要的人,也是她害怕失去的人。
她認真寫了道歉信,同音樂票一起塞進信封里。
堅信鹿呦看見就會原諒她。
隨后水城的演唱會,鹿呦沒來,她拜托月韶去看過,說信不在了。
于是說服自己,鹿呦只是還在氣頭上。
給足時間冷靜就好。
再后來,她輾轉幾個城市,忙得不可開交,逐漸遺忘“到此為止”四個字烙下的隱痛。
直到兩天前,錄完歌,一幫人去吃宵夜,她聽了許多圈內的瓜,回到酒店想分享給鹿呦,發(fā)消息過去,卻見前面依舊綴著紅色的感嘆號。
她要來了助理的號,鬼使神差去窺探鹿呦的朋友圈。
看見了那條被月蘊溪評論“好奇什么”的動態(tài)。
一霎那,她仿佛又回到了母親和弟弟車禍離世前的日子里。
家里所有人的目光永遠只會停留在弟弟身上。
她像個局外人,更像個乞討者。
渴望著他們施舍一點愛給她,哪怕遞給她一個眼神也好。
可哪怕父母到快離婚的地步,都只要弟弟。
轉念,又想到被月蘊溪和鹿呦同時寵著的時光。
姐姐什么都讓著她,會包容她的任性恣情,呦呦什么都慣著她,會留意她的喜怒哀樂。
那感覺實在是太美好了。
仿佛陰暗潮shi、霉斑攀附的房子里,突然開了扇窗,又開了扇門,透進光,漫入鳥語花香。
如果可以,她恨不能三人永遠維持著這樣平衡的關系。
偏偏事與愿違。
她能感覺到,那扇能讓她被陽光照耀、被月色洗滌的窗,快關上了。
與經紀人磨了許久才被允許回來。
路上她忐忑不安,思緒混亂。
一時設想鹿呦和月蘊溪背著她在一起,像幼時父母只帶弟弟去游樂園,爺爺奶奶只給弟弟吃零食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