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蘊溪眼底眸光漾了漾,手探進針織高領,掌心從側頸深紅色的痕跡上撫過,平聲說:“偷吃?!?/p>
“……”
鹿呦一個呵欠沒打好,嗆咳到差點原地去世。
“我就說你們昨晚吃太少了,還好讓小劉留了些。”奶奶倒是沒多想,念叨著,“別是老減肥減肥的,該吃還是得吃,尤其是你。”
鹿呦很無辜:“我……吃了的呀?!?/p>
吃了兩頓呢。
“吃太少了?!蹦棠桃蛔忠活D,嘆了口氣,“你體質差,不僅得鍛煉,還得多補補。你別嫌奶奶嘮叨,你要像蘊溪這樣嘛,我也不用這么操心煩神了。”
“您這就不厚道咯,我什么時候嫌過您呀。我這不是已經被蘊溪天天提溜到健身房了嘛。”鹿呦飛快地往后視鏡瞥了眼。
一縷風般從月蘊溪的視線里拂過。
月蘊溪偏了偏頭,撐在窗沿支著頭的手抵向臉,半遮半掩嘴角彎翹的弧度。
蘊溪。
兩個字咬出touqing的感覺。
鹿呦還在繼續(xù):“也有好好吃飯的,但胃就這么大嘛,是小時候沒打好基礎?!?/p>
她是隨口一說,奶奶卻是聽得認真。
“是,從小就沒打好基礎。別人家早產兒,后面都被喂得跟小豬似的。你就不是,一口母乳沒喝過,奶粉也是有一頓沒一頓。
要不是我跟你爺爺執(zhí)意來搭把手,怕你是要餓死在家里,好不容易給養(yǎng)點肉出來。你爸又是那個死德行?!?/p>
鹿呦不是文茵不喂她母乳,是不是也是因為太疼了?
她只是想想,都覺得是難以忍受的疼痛。
更遑論親身經歷。
有那么一瞬間,鹿呦想問問奶奶是不是這樣?
轉念之間便放棄,有什么好問的呢,總歸都沒交集了。
奶奶側身靠著椅背,握著橙黃色的橘子,正要剝,聽了月蘊溪的話,手一停,抬頭,側目看了眼月蘊溪。
目光從訝異到恍然,有轉瞬即逝的痛苦與愧疚,最后都斂在耷拉的眼皮下。
月蘊溪仿佛沒有察覺到她的視線,繼續(xù)說著:“她們家的錢都給她老公拿去創(chuàng)業(yè)了,所以沒有請月嫂,也沒有讓男方媽媽過來幫忙,因為她老公說他媽媽年紀大了,沒準幫不了忙,還得要他們來照顧?!?/p>
“如果兩個人能一起照顧倒是還好?!甭惯喜辉偻约荷砩洗耄儺斪靼素詠砺?,這樣她會輕松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