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巖小說

第65章（第1頁）

她愣了半晌，顫動的眼睫掙扎地上抬，對上月蘊溪那雙柔靜的眼睛，強迫自己將話問得清楚：“你是不是……喜歡我？”

“是，我喜歡你?！?/p>

明明都已經(jīng)推斷出來，聽月蘊溪當(dāng)面說出來的一瞬，鹿呦心跳還是失了序，緊接著涌起了一股慌亂感，將她構(gòu)思過無數(shù)次的話攪得一團(tuán)亂。

“抱歉，我，我本來是想，假裝什么都沒發(fā)現(xiàn)的，但是，我真的受不了這樣的自己，你，你太好了，對我太好了……我做不到一邊受著這些好，一邊什么回應(yīng)都給不了地吊著你……”

月蘊溪耐心聽著，黯淡的眸光落到手中的娃娃上，心臟的位置被她的指腹按壓著。

她松了松手，等到鹿呦說完，才開口道：“沒關(guān)系的，呦呦，你有拒絕我的權(quán)利，不用為此感到抱歉?！?/p>

稍微緩了緩，她顫聲繼續(xù)道：“是我該道歉才是，是我表現(xiàn)得太明顯了，讓你感到了困擾?！?/p>

明明自己都那么難過，還是優(yōu)先考慮她的感受。

鹿呦頓時感覺自己像是吃了那顆泛青的石榴，酸澀直往鼻腔里冒，她搖搖頭，而后垂得更低：“對不起……”

那么潮shi的聲音，像是做錯事的小女孩隨時要哭了一般，月蘊溪輕嘆：“那可以給我一個，拒絕我的理由么？”

鹿呦一時沒吭聲。

“……是因為陶芯么？你是還xi……”月蘊溪抿了一下嘴唇，不敢往下問她是不是還喜歡著陶芯。

鹿呦不假思索地?fù)u頭：“不是，我已經(jīng)不喜歡她了……我不知道怎么說……”

月蘊溪沉默不語，耐心地等她組織好語言，給出一個合理的理由。

安靜的氛圍彌漫在冷氣里。

過了許久，鹿呦沉了沉氣，喉嚨梗塞道：“……網(wǎng)上說，要把心里清干凈了，下一個住進(jìn)來的人才會感到舒服。我還沒有做好再開始一段戀情的準(zhǔn)備……還有就是，剛分手的那段時間，我每天都在后悔，后悔跟陶芯談那場戀愛……不只是因為她出軌，其實她對我稍微冷淡一些的時候，我就有想過分手。因為關(guān)系不一樣了，需求變得更多，每次我想到她以前對我的好，就會想，如果我沒有跟她將朋友關(guān)系變質(zhì)成戀人關(guān)系，是不是就不會發(fā)展成現(xiàn)在這樣……”

月蘊溪沉緩地呼了口氣：“明白了，你是覺得友情比戀情更長久，對么？”

鹿呦點了點頭。

“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么，任何一種感情都只是生活的點綴而非全部?！?/p>

“記得……可我還是很怕失去。”

從小到大，她似乎總在失去。

失去媽媽的疼愛，失去爸爸的關(guān)懷，失去爺爺?shù)谋幼o(hù)，失去發(fā)小的陪伴，失去一段曾讓她感受過陽光的友情……

鹿呦抬頭，眼眶泛紅地看著她，噙著水光的眼里含了幾分執(zhí)拗，“這句話不止適用于我，不是么？”

月蘊溪眼睫顫了顫，微閉了閉眼，“可是呦呦，心動的人，是做不了朋友的。”

她柔軟的音色仿佛承接了她眼里的水霧。

鹿呦微怔，意識到自己的反問很傷人，低下腦袋，喃喃道：“……對不起。”

“你沒有錯，不用道歉?！痹绿N溪頓了頓問，“我想知道，你現(xiàn)在對我，是什么感覺？”

頭越來越疼，鹿呦大腦一片空白，沒回答。

“是……不喜歡么？”月蘊溪試探地問。

鹿呦搖了一下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