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天要是讓奶奶看到我讓你睡這里,可不太好?!痹绿N溪回得模棱兩可。
鹿呦見招拆招:“我趕在她之前起床就行?!?/p>
“就這么想睡這里?”
鹿呦沒回應她,只在心里想,倒也不是。
“怕我?”
“沒,沒有,你有什么好怕的。”鹿呦撓撓鼻尖,“又不是沒一起睡過,我就是覺得,這里挺好的,氛圍很助眠。”
月蘊溪氣音笑了聲:“這邊都是玻璃門,晚上往外看,黑壓壓的庭院,風一吹,影子都在晃,鉆進屋的風聲,就好像人在哭,你確定這個氛圍,很助眠?”
“……”
月蘊溪笑意加深,體貼道:“你要是特別想睡這里的話,我陪你一起。”
“不用!”
“又不是沒一起睡過?!?/p>
“”
什么叫搬起石頭砸自己腳,她算是明白得透徹。
“一張沙發(fā),兩個人睡,多擠?!甭惯戏畔卤荒蟀T的易拉罐,語速加快,“你還是回去睡吧?!?/p>
她正想起身,勢頭還沒起就被月蘊溪扣住手腕給壓了下去。
“再坐一會兒吧。”月蘊溪看著她,很慢地松開手,“好難得有這樣獨處的時候?!?/p>
這樣溫和誠摯的請求,讓人無法拒絕。
鹿呦被定在了原位。
她伸直了腿,雙手撐在蒲團旁,身體微微后仰,看著倒映在水中的月亮,感受一道凝結在身上的目光。
“腳踝那邊還好么?”月蘊溪問。
鹿呦晃了晃腳,“已經(jīng)沒什么感覺了,就是被開水濺了一下而已,還沒上次扭傷嚴重呢。”
月蘊溪沒再說什么。
過了兩三分鐘,也可能有四五分鐘。
耳邊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,視線里,月蘊溪也同她一樣伸長了腿。
誰都沒說話,只有心跳,踩著風聲、蟲鳴和比熊的呼嚕聲,與流逝的時間共舞。
不知道又過了多久。
“走吧,回去洗個澡,拿上被子再過來睡?!痹绿N溪起了身,收拾了桌上的空罐。
“……嗯?!?/p>
鹿呦回神,站起身,跟在她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