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哪里省心哦,正經對象不談,婚不結,工作也不穩(wěn)定,說哪家正經丫頭在酒吧工作的?!?/p>
“哪家公司要我這種三天兩頭需要請假回家看老娘的?酒吧工作怎么就不正經了?我一沒偷二沒搶的,而且跟你說多少次了,我們是清吧。還有!我工作還不都是為了你么?還有結婚的事,都說多少次了……”
陳菲菲鼻音漸重,神態(tài)也逐漸繃不住,像是快要哭了。
鹿呦擔心地拍了一下她的肩。
陳菲菲再說不下去,嘀咕了一句“煩死了!”,騰地一下站起身。
陳阿姨叫住她:“去哪兒?”
“上廁所?!标惙品祁^也不回。
鹿呦不放心,起身要跟過去,被路過的人擋了一下。
聽見嬸嬸勸陳阿姨說:“別身在福中不知福,你家丫頭很好了?!?/p>
“是挺好的,還帶我出去旅游呢,我這張嘴真的是。”陳阿姨嘆了口氣,“我就是特別不放心她,我這個病,挺難的,很怕到時候就剩她一個人,不舒服、難過了,身邊連個陪伴照顧的人都沒有……”
鹿呦挪步到大棚入口,再聽不見陳阿姨的聲音。
大棚里很暖和,像一個孕育萬物的早春,因而也將外面的世界對比得格外冷冽。
拂面的風,有著冬季快下雨,又或者是快要下雪時的潮氣。
鹿呦裹緊了外面的羊羔絨外套,環(huán)顧了一圈,捕捉到陳菲菲的身影,三步并兩步地過去,歪著頭去看陳菲菲。
“……沒哭?!标惙品祈谎?,“你這樣很像那個表情包,就是兩個鳥站在樹上,其中一只頭擰一百八十度去看同伴,然后旁邊有網友p的話——真哭啦?!?/p>
陳菲菲一提鳥,鹿呦就想到了對應的表情包,彎唇笑起來。
而后,在擺正腦袋的一瞬,那點彎翹的弧度便凝固在了嘴角。
她忽然想起去接月蘊溪下班的傍晚,她也用這樣刁鉆的角度去看月蘊溪。
連著幾日,幾乎每天都是這樣——
因為一可以形成關聯的句話,或是一個相似的場景,或是類似月蘊溪身上的味道,哪怕只有其中一味,都會讓她進入回憶。
“你怎么也出來了?”陳菲菲猜測說,“特地來安慰我的?嗐,不用安慰,我都習慣了。”
鹿呦收攏思緒說:“你走以后,你媽媽特別后悔,她不是故意說那些話的?!?/p>
“不是故意的才煩人呢,就是因為天天說天天說,所以才會慣性使然?!标惙品茮]了想哭的沖動,但火氣還沒消,“明明在醫(yī)院都談好的,不會再逼我,現在又這樣了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