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奶奶說南郊路遠,夜行不安全,還是回家住吧。”月蘊溪晃了晃掛件,“小鹿覺得呢?”
不知是在問哪只鹿。
鹿呦:“……”
她到現(xiàn)在才明白過來,這人為什么要來折騰她的耳朵。
被點燃的一簇火,不會因為扇一扇風,就滅掉,只會燃得更旺。
半晌,鹿呦將安全帶扣進去,啟動車子,單手打著方向盤,笑說:“好的,蘊溪姐姐?!?/p>
后兩個字近乎是磨著后槽牙蹦出來的。
月蘊溪一愣,抿唇偏過頭,藏住一個笑。
她真是頭一次,不那么討厭這個稱呼。
ˉ
鹿呦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車平安無事地開回去的,只記得后來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。
沒什么營養(yǎng)的話題里,揣滿了收斂的亢奮和歡喜。
等停好車,她一下又回到了那種羞赧的情緒里,整個人像活在夢里一般。一言一行、一舉一動的縫隙里填充著棉花似的浮云。
下車后,她眼睛不敢多看月蘊溪,心里在打退堂鼓,身體不自主地轉(zhuǎn)過去側(cè)對著月蘊溪,絞在一起的手沒有觸感,耳朵聽不見四周的蟲鳴,鼻子聞不到院里的花香。
五感通通失靈。
只有一張嘴,全由腦子掌控。
竟然對月蘊溪說出:“我想要先去洗個澡,還有,那個指甲剪在哪里?”
月蘊溪愣了好一會兒才笑說:“我拿給你?!?/p>
淋浴間里氤氳了一室的熱氣。
鹿呦站在花灑下,擠了一泵沐浴乳液,用浴球搓出細膩的泡抹,伸長了手臂往上涂抹。
泡沫從小臂抹到脖頸,想到月蘊溪下車后的狀態(tài),似乎同她一樣,浮在飄飄然的泡沫里,腳踩不到實地。
白花花的泡沫“啪”地掉到瓷磚上,逐漸與下午端上桌的果飲上的奶泡重疊。
下午那會兒,加上陳菲菲和店里的調(diào)酒師一起,幾人圍坐一桌,難免落俗借著骰子游戲玩了幾輪真心話大冒險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