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蘊溪氣聲與月韶擲地有聲的回應交疊在一起。
“連利息都在里面了?!痹律厣詈粑澳切╁X,你不用,我管不著,但你忘了當沒這回事,我告訴你,那不能夠!”
鹿呦還是頭一次看月韶這樣,和平時見到的,柔弱一枝蘭的模樣完全不一樣。
“行,不提錢,那我們這么多年的感情呢?”
“你別給我提感情!”
月韶驟然提高了音量,一把將桌上的煙灰缸打到了地上。
早已經變了材質的煙灰缸碎了一地。
陶明遠也從沒見過月韶這樣,被驚了一跳,他捋了把臉,不是因為覺得羞愧,而是為自己落了下風感到煩躁。
“我告訴你陶明遠,我不會再為你這樣的人委屈我女兒了,我們倆已經沒有關系了?!痹律厥滞T外一指,“請你,現(xiàn)在,立刻,馬上,離開我的房子。”
“你的房子?什么你的房子,這房子,也是老子買的!”
“它在我的名下,你要想把當初給我的許諾都當放屁,那……”月韶頓了一下,說,“我就報警說你私闖民宅!滾!”
有那么一瞬間,月韶這很颯的氣勢,讓鹿呦想到了在臺上彈奏鋼琴的鐘疏云。
仿佛背后有個鐘疏云給月韶做軍師似的。
陶明遠的手機在這時振起來,他接了電話,聽對面的女人扯著嗓子質問他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,只覺得更加煩悶。
扯了扯領帶,一聲沒吭地掛斷電話,陰沉著臉往玄關這邊走。
走不到兩步,他回過頭,氣急敗壞地指著月韶說:“你一把年紀了!你以為除了我還有人會要你么?你就等著孤獨終老吧!”
“她還有我?!痹绿N溪徑直出去。
月韶忍在眼眶里的眼淚瞬間涌了出來。
鹿呦跟在月蘊溪身后,在經過陶明遠身邊時嘟噥:“只有做不到獨立睡覺的人才會覺得孤獨是件很不得了的大事吧?!?/p>
陶明遠氣得老臉漲紅:“沒教養(yǎng)的東西?!?/p>
鹿呦笑得乖巧:“您說得對,我會轉達給鹿懷安的?!?/p>
陶明遠眼神狠戾地瞪她們一眼,走了出去,將門甩得哐當響。
走到客廳,鹿呦無意掃了眼月韶放在桌上的手機,剛好屏幕亮了一下,顯示與“章文茵”的通話已經結束。
轉頭再看月韶。
大約不想在小輩面前太失態(tài),月韶是背對著她們的,但依舊能看見,她手撩開長發(fā)摘了白色耳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