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你想逃避,那么我?guī)湍闶帐靶欣睿贿^……記得回來?!?/p>
更煩了。
這個人。
她按著另一邊錄音的鹿角,想說些什么替換掉這句話。
半開的窗灌進凜冽的風(fēng),撞得窗框微響,也許是餓了太久,有點暈眩感。
坐在床沿,在潮shi的風(fēng)里,她仿佛是孤坐在一葉扁舟上,四面八方的潮水,都在將她往同一個方向推。
那盡頭,無論是天上,還是水里,都蘊著一輪有著陰晴圓缺的月亮。
最終,在抓緊又松開的力道里,她錄進去了一句冗長的沉默。
將小鹿玩偶丟回進箱子里,鹿呦拽起那半邊箱體合上,費勁地按壓、拉拉鏈,越想越生氣。
憑什么說她是逃避,她逃避什么了?
一個鋸嘴葫蘆悶不出一句有效解釋,還說她逃避!
憑什么篤定她需要更換環(huán)境?憑什么提前給她收拾好行李?
還塞這么滿!她只是稍微動了一下位置,拉鏈都拉不上!
憑什么去找陳菲菲幫她調(diào)節(jié)心情?
到底誰是誰閨蜜啊!
憑什么仗著了解她,肆意掌控她的生活!
拉鏈終于扣在了鎖扣上,鹿呦豎起行李箱,從細細喘氣到深呼吸,而后,乏力地蹲下身,額頭靠在箱體上。
長長地一聲嘆息。
她的惱怒是火盆里燒著白炭,嗶嗶剝剝地響。
而事實認知與偏袒,是一捧溫涼的水。
就憑月蘊溪在做這一切時,身份還定位在她貼心周到的女朋友。
她們還沒有發(fā)展到現(xiàn)在的境地。
她很清楚,也很明白。
是身為她的戀人月蘊溪足夠用心,才能對她有足夠的了解。
是愛意散布在每一個細節(jié)里。
像土壤里的營養(yǎng)劑。
濃度精純,燒得根莖腐爛。
也燒得刻骨銘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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