斷指重接以后,也需要每天給傷口做shi性愈合,但鹿懷安不負(fù)責(zé),沒有按時帶她去醫(yī)院換藥,導(dǎo)致結(jié)痂發(fā)炎,她遭了不少罪,清楚地知道靠人不如靠己,便開始學(xué)著自己換了。
就因為最開始沒有處理好,疤痕再也淡褪不了。
月蘊溪不說話了,配合地掀起衣服。
鹿呦擠了免洗的消毒洗手液細(xì)細(xì)擦著手,瞥看了眼那條縫線。
心疼之余,心里郁結(jié)的悶氣也變得更加濃郁。
做了個深呼吸,鹿呦小心翼翼揭了敷貼,“你不是文茵離開后沒多久,章文茵下給她用的手機丟了。
發(fā)現(xiàn)的那一刻,她慌亂得將去過的地方找了一遍又一遍,想哭,卻是連哭都哭不出來,好似身體里有什么也丟了,空落落的地方,溢滿了絕望。
但,能明白,也只是能明白心情。
看到縫線,想到月蘊溪為了個手機不顧自身安危的行為,她還是會氣不打一處來。
“我不明白?!甭惯弦暰€落在縫合痕跡上,“你說它沒有比命重要,那你告訴我,這傷怎么來的?小偷圖財不圖命,拿刀出來威脅你的時候,你是看不到刀么?不知道躲么?你是傻的么?”
越說越氣,話音越來越顫抖,她咽了下喉嚨,沒再說下去。
月蘊溪聲音輕輕的:“那幾天狀態(tài)不好,沒能反應(yīng)過來……下次不會了。”
鹿呦擰起眉頭,瞇著眼睛兇巴巴地瞪她:“你還想有下次?”
月蘊溪牽唇說:“不想了,疼?!?/p>
“活該!疼死你算了。”鹿呦摸了鼻子,她知道月蘊溪的意思是因為疼,不想再有下次了,但還是為她一個“疼”字,在用生理鹽水清理血痂時放輕了動作。
月蘊溪輕輕刮了一下她的鼻子,“口是心非?!?/p>
礙事。
鹿呦沒好氣地?fù)]開她的手,心想我還明知故問呢,接著便問:“手機里有什么?能讓你追人兩條街?!?/p>
月蘊溪盯著被揮開的手,蜷了蜷手指:“……你覺得呢?!?/p>
“我覺得你這人有意思的很!錄了情話的手機丟了,你知道追,能追小偷追兩條街?!?/p>
鹿呦沒好氣地將用過的棉簽都扔掉,小垃圾桶的蓋子被撞得哐當(dāng)響,“給你錄情話的人被你氣跑了,距離你還沒兩條街遠(yuǎn),你不知道追。手機可能是沒有比你命重要,但肯定是比我這個人重要?!?/p>
“不是?!痹绿N溪否認(rèn)。
“不是個毛線!”
“鹿呦……”
又是全名。
“你別叫我!”鹿呦聲音沙啞,透出哭腔,“你知不知道,我等你一句道歉,等了好多天。我不明白,為什么第一次讓你道歉的時候,你就那么不愿意,為什么那些話,在那時候,你不對我說?!?/p>
“……因為很多時候,太過濃烈的感情,沒有辦法和穩(wěn)定的情緒相互并存的?!痹绿N溪深呼吸,用更溫和的語氣解釋,“呦呦,面對你的時候,我的喜怒哀樂都會被你的態(tài)度所牽動。就像現(xiàn)在,我需要不斷地用——你在乎我、在意我才如此生氣,才會沖我發(fā)火,來穩(wěn)住自己的情緒?!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