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個往前傾,一個向后倒。
脫手的燒水杯滾陷在柔軟的被褥里。
微潮的長發(fā)像柔涼的綢緞?chuàng)嵘⒃谑直成稀?/p>
月蘊溪手臂撐在被褥上,支著上半身,沒完全倒下去,鹿呦兩只手按撐在她頭兩旁,也撐著身軀,沒壓下去。
兩人之間有拉開一點距離。
但也還是太近了。
近到,她能看清月蘊溪右眼角下方淺淡的淚痣,近到,她能聽見沉緩的呼吸糾纏出曖昧的氣氛,在被擠壓的空氣里逐漸變得濃稠。
“西城有什么好玩的,跑那地方去,別遇到那邊的人了?!彪娫捓铮律夭惶吲d地嘀咕了一句。
鹿呦猛地回過神,連忙站直了身體。
月蘊溪也坐了起來,理了一下長卷發(fā),緩了緩說:“在景點附近,離那邊很遠的,放心吧?!?/p>
鹿呦從她手中拿走了藥管,指了指自己,又指了一下衛(wèi)生間,一瘸一拐地挪步過去。
衛(wèi)生間和浴室是隔開的,沒用透明玻璃,算是設計者僅存的羞恥心了。
進門前,鹿呦聽手機里傳出陶芯的聲音:“yoyo是不是也在?”
門關到一半停住。
從敞開半人寬的縫往外看,月蘊溪人站在桌前,一手放下藥和燒水杯,一手攥著手機。
她沒將免提關掉,像是察覺到什么,又像是只是想看她是什么反應,忽地朝衛(wèi)生間這邊的方向轉過了身。
對視的一瞬。
鹿呦莫名一驚,將門關上。
聽不清外面月蘊溪是怎么回陶芯的。
等她抹完藥、洗了手拉開門出去,月蘊溪正倚著化妝桌,將用過的shi紙巾扔進垃圾桶內,拿起懸掛在化妝鏡旁的吹風機準備將半潮不干的頭發(fā)吹干。
透過化妝鏡,兩人目光輕輕一撞。
“藥涂好了么?”月蘊溪問。
鹿呦點點頭。
月蘊溪低眸看向她手中的藥管。
癟了一截。
“這是涂了多少?”月蘊溪關心地問,“是不是很嚴重?”
鹿呦垂頭看了眼說:“不是,不嚴重,一不小心抹多了?!?/p>
月蘊溪動了動唇:“要不,明天我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