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沒帶鑰匙么?”
“心情不好?”
“是在學校受欺負了么?”
她都沒有回答,月蘊溪始終心平氣和,沒有因為她的沉默而失去耐心。
甚至是,越來越溫柔。
也許是見她時不時扭頭看大門口,月蘊溪換了問題:“是在等人么?”
仿佛是終于輸入了正確的密碼,讓她啟動。
她頭埋得更低,太久沒說話,一開口,嗓音像被砂石滾過般沙?。骸霸诘葖寢?。”
靜默了很久,也可能只有一小會而已。
月蘊溪伸手摸了摸她的頭說:“我陪你吧?!?/p>
她眼睛圓溜溜地睜著,被緋色染紅了一圈。
在眼淚快控制不住掉下來時,她一把抓住月蘊溪的胳膊站了起來,頭也不回地下了樓梯。
月蘊溪很快就跟上了她,與她保持著半步的距離,握著木雕小鹿傘柄的手,卻是近乎貼著她的手臂。
“不等了么?”
雨聲里,幾乎快聽不清月蘊溪的問題。
可偏偏她的耳朵好。
她搖了搖頭。
“不等了。
無論再等多少個五分鐘,那人也不會出現(xiàn)的?!?/p>
“明天呢,還來等么?”月蘊溪又問。
在轉(zhuǎn)彎之前,她停下腳步,回過頭,看向小區(qū)大門方向。
夜色像被雨洇shi的墨塊,那一片,最為濃稠。
她很慢地轉(zhuǎn)回頭,一步一步朝前走,一字一句地吐出口,聲音低沉,混在雨聲中,像在回答月蘊溪,更像在告誡自己。
“任何感情都只是生活的點綴,而非全部?!?/p>
“這得有十幾年了吧,如果你不說,我真的是一點都想不起來?!?/p>
鹿呦回味了一下,上揚的嘴角勾出幾分得意,“沒想到,我小時候這么清醒,還能口出金句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