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兵們見她這么自大的樣子,直接氣笑了:“你們也配和我們指揮使相提并論。”
江蕓蕓果斷抓住話柄,立刻大聲反擊道:“指揮使正三品,我們知府正四品,可我們知府可是正兒八經(jīng)科舉上考上來的,乃是天子門生,你竟然敢如此污蔑我們知府,我這就上折子,先去都司衙門狀告你們指揮使不敬同僚,任由士兵辱罵驅(qū)趕,然后再去都察院彈劾你們指揮使,行為不端,性格高傲,恐難以勝任?!?/p>
為了制約武官的兵權(quán),所以統(tǒng)轄武官的大都是文官,這也導(dǎo)致明朝的文官地位高,別說是同級了,就是差了一級,那都是畢恭畢敬的。
那士兵聽得臉都黑了,伸手就要去抓江蕓蕓的胳膊。
江蕓蕓眼疾手快避開他的手,更是厲聲呵斥道:“你難道是打算sharen滅口嘛?!?/p>
這邊鬧得動靜不小,不僅有看熱鬧的百姓遠(yuǎn)遠(yuǎn)看著,衛(wèi)所內(nèi),也有一個穿著百戶衣服的人察覺不對勁走了過來。
“今日衛(wèi)所有事,還不請人速速離開?!蹦前賾粢豢茨乔闆r,立馬呵斥著小兵。
小兵有苦難言,一言難盡。
“是啊,趕緊放我們走吧?!苯|蕓說著風(fēng)涼話,“我還要回去寫折子,忙死了?!?/p>
百戶聽得直皺眉,打量著面前的小縣令:“江縣令?”
“原來是認(rèn)識我的。”江蕓蕓皮笑肉不笑,“我還以為我是什么不值錢的阿貓阿狗,來個人就要揮棍子對我喊打喊殺的?!?/p>
“要不你口出狂言……”士兵為自己辯解著。
江蕓蕓冷笑一聲,上前一步,大聲質(zhì)問道:“我口出狂言,我問你,你是否給菜知府行禮過?”
“你是否口氣惡劣驅(qū)趕堂堂一州知府?”
“你是否言語侮辱菜知府?”
士兵神色紅白交加,不知所措地站著。
“你竟然都做了,卻不敢承認(rèn),你雖是一個小兵,但做的可是保家衛(wèi)國的事情,按理本該頂天立地,坦坦蕩蕩才是,如今卻有錯不敢認(rèn),有事不敢說?!?/p>
江蕓蕓下巴微微抬起,冷笑一聲:“什么將帶什么兵,我們瓊州自來就受倭寇侵?jǐn)_,如今目之所及卻是一群弱兵,我定要上達(dá)天聽,讓陛下,讓諸位同僚評評理。”
士兵臉都變了,下意識去看百戶。
百戶臉色也不好看,但到底是百戶,能撐住一口氣,口氣軟了下來:“他是新來的不懂事,還請知府不要計(jì)較?!?/p>
他警告的目光看向菜株野。
菜株野神色吶吶,有一瞬間的窘迫,只覺得頭頂?shù)娜展獯痰盟牪婚_眼,讓他不敢去看面前咄咄逼人的百戶,更不敢去看擋在他前面的小縣令。
他迷茫站著,好一會兒才低下頭,局促說道:“不,不礙事的。”
百戶這才滿意笑了笑,看向江蕓蕓,嘴角一勾,帶出幾分無賴:“您看,知府說沒關(guān)系?!?/p>
江蕓蕓徹底不笑了,面無表情說道:“大人有大量,卻不是小人肆無忌憚的理由,若是知府不介意就當(dāng)無事,那我明日判案,豈不是只要誰家送的錢多,我說誰家無罪,是非曲直在人心,可不是在一句寥寥之語中?!?/p>
“魯斌就是這么教你們的。”
江蕓蕓擲地有聲的聲音在最后一句中成了縹緲的反問。
她雖然平靜下來,但那雙黑漆漆的瞳仁卻在那一瞬間好似閃過一道火焰,看得人不得不移開視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