黎淳掙扎著想要起身,把他扶起來。
江蕓蕓先一步把師兄扶了起來。
樂山連忙搬著椅子出來。
“坐,坐吧。”黎淳被黎叔扶了起來,瞇眼打量著面前的李東陽,伸手輕輕握著他的手,笑了起來,“賓之也有白頭發(fā)了,歲月啊,真是不饒人?!?/p>
李東陽擦了擦眼淚,也跟著笑了起來:“我都五十三了?!?/p>
黎淳笑著點頭:“瞧著更瘦了,現(xiàn)在忙了也要多吃點,聽說徵伯鄉(xiāng)試考得不錯,這次我還帶了禮物給他,等會你記得帶回去?!?/p>
“這可是狀元的禮物,我定讓他好好放著?!崩顤|陽笑說著,“這里的院子不大,不若老師來我那里住?!?/p>
江蕓蕓暗搓搓說道:“剛才老師說我這個葡萄藤好看的?!?/p>
李東陽沒好氣說著:“這院子也裝得太過簡單了?!?/p>
“好看的?!苯|蕓立馬扭頭去找老師,“老師你說呢?”
黎淳笑著搖頭,看著周圍簡單的一切,露出笑來:“就這里吧,瞧著很有野趣,跟我在揚州時的一樣。”
江蕓蕓搖頭晃腦:“那我再種一顆綠梅來?!?/p>
“那去弟子那里也住幾天?!崩顤|陽懇求著,“弟子也很是想你?!?/p>
黎淳搖了搖頭,伸手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你如今是閣老了,不能給你添麻煩,你有這個心,我就很高興了?!?/p>
李東陽是個多愁善感的人,一聽果不其然又紅了眼睛,淌下淚來。
“十歲受教恩師門下,如今四十三年,多少年分分合合,未盡師徒之情誼,無法忠義兩全,老師致仕后本以為難以再見,卻不料今日還有緣相見?!?/p>
黎淳看著他,露出笑來:“所以現(xiàn)在見了面,那就該高興才是。”
李東陽連連告罪:“不說這些話了,晚上我可要留在師弟家里吃飯了?!?/p>
江蕓蕓笑說著:“行啊,正好給我的新房子熱鬧熱鬧,我讓樂山去訂飯吧,這天太熱了,樂山做飯也太累了?!?/p>
李東陽對黎淳無奈說道:“您瞧瞧,這小師弟跟個孩子一樣。”
黎淳笑了起來,笑得幾乎要瞇起眼來:“二十歲對我們而言,可不就是小孩嘛。”
李東陽立馬大聲告狀:“他之前嫌棄我年紀(jì)大了,沒禮貌!”
江蕓蕓不服輸嚷嚷著:“他說他半月就可以給您寫封信,笑我!”
黎淳只是笑看著一老一少的師兄弟兩人。
“可惜了,應(yīng)寧在南京,時雍在兩廣?!憋埡?,李東陽坐在黎淳身邊,遺憾說道。
“前年時雍告病歸鄉(xiāng)時,和我見了一面?!崩璐拘φf著,“也就差一個應(yīng)寧了,但應(yīng)寧和我書信不曾斷過。”
“劉師兄!”江蕓蕓從冰鎮(zhèn)甜瓜里抬起頭來,眼巴巴說道,“好久沒見劉師兄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