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老爺!”黎叔猛地?fù)淞诉^去,“慎言啊?!?/p>
“慎言!”黎淳握拳雙手,呼吸猛地急促起來,“我謹(jǐn)言慎行的一輩子,到最后還不如其歸一個孩子看得明白,我,只是想要我的徒弟活下來而已。”
黎叔跪在輪椅邊,眼含熱淚:“蕓哥兒還沒個生死消息,老爺更要保重自己才是?!?/p>
“新帝登基,新帝登基,這事怎么就出在這個時候?!崩璐疚站o扶手,“誰都無法穩(wěn)定大局,所以誰也沒法作出決定,只要不作出決定,那這事就是會越來越亂?!?/p>
黎叔沉默:“陛下,陛下難道就沒有辦法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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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娘,我說了,你不要管這事?!敝旌裾张瓪鉀_沖說道,“我為什么要殺了江蕓?!?/p>
“你還看不明白嗎?!睆?zhí)蟠笈爸灰|死了,只要她死了,所有的一切都會結(jié)束,你還不登基,你知道多少藩王虎視眈眈嘛?你為了一個江蕓你不登基,你瘋啦,你對得起你爹嘛?”
朱厚照在殿內(nèi)來回走動著:“不是的,不是這樣的,這個事情不是這么簡單的?!?/p>
“那你說如何?所有事情都是因為江蕓而起,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殺了江蕓,難道你有更好的辦法?!睆?zhí)笞穯柕馈?/p>
朱厚照說不出話來了。
他覺得他娘說的是錯的,但到底哪里不對,他又說不出來。
——江蕓死了,事情不會結(jié)束的,只會越來越糟糕。
朱厚照有一個敏銳的預(yù)感。
他這幾日是不是想起江蕓和他玩得田地分配游戲,每一步都是一環(huán)扣著一環(huán),他以前總以為先把能占得都占了,但后來他一無所有,后來他又學(xué)著先不管面前的事情,只要最后大的,到最后還是一無所有,最后他不得不學(xué)會走一步想十步,他想了很多很多,才能勉強(qiáng)打個平局。
他覺得現(xiàn)在的情況當(dāng)時的情況要糟糕多了,因為出現(xiàn)了從未想過的選項,他站在原地往前想了很多步,但就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,他甚至告訴自己不要贏了,就只要一個平手,但還是舉步維艱。
下棋的時候他手里有人有地,尚且輸贏不定,他現(xiàn)在環(huán)顧四周卻沒有人能幫他,越發(fā)覺得前途顛簸,難以預(yù)料。
江蕓,江蕓,所有的一切都圍繞著江蕓。
他到底要做什么才能讓這一切回歸正常。
“你若是不忍心殺她,那就由我出面。”張?zhí)蟪聊毯罄^續(xù)說道,“照兒,你已經(jīng)不是太子了?!?/p>
“是啊,姐說的沒錯,江蕓死了,至少先平息浙江和京城的禍?zhǔn)掳 !睆堹Q齡柔聲勸道,“先穩(wěn)住局面再說,其他事情也會跟著解決的。”
“江蕓那廝有什么好的,死了就是了,難道不會出第二個,第三個嗎?”張延齡恐嚇道,“你知道外面藩王都怎么想的嗎?一個個都迫不及待了?!?/p>
“你爹交給你的江山,難道就要因為一個江蕓……”
朱厚照呼吸急促,隨后猛地站起來:“夠了?!?/p>
他環(huán)視殿內(nèi)的所有人,突然冷冷說道:“外戚不得干政。”
“你,你……”張?zhí)髿獾哪樁技t了,“你為了一個江蕓……”
“不是江蕓?!敝旌裾諒?qiáng)忍著煩躁說道,“我說了不是江蕓,是,是……”
是什么,朱厚照有一瞬間的語塞。
但他知道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。
“不對不對,江蕓不能死?!币恢倍阍诮锹淅锏闹旌駸樏偷貨_了出來,站在他哥邊上,大聲維護(hù)著自己的哥哥,“游戲里說過了,只要順了別人的意,手里的土地和人就會被逐漸瓜分走,我玩過游戲的,這么走這步棋就走錯了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