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蕓蕓也跟著笑:“那你回頭問問,正好我也想知道?!?/p>
“好?!敝荏咸嫠雅L(fēng)蓋好,細(xì)聲說道,“等會起來動動,可以準(zhǔn)備吃飯了,多穿點,別著涼了?!?/p>
“沒什么胃口。”江蕓蕓意興闌珊地說著,“早上吃了饅頭還有些飽?!?/p>
周笙搖頭:“再大的事情,過了年吃了飯再說。”
江蕓蕓嗯了一聲,摸了一把臉上飄落的雪漬:“又要下雪了?!?/p>
“是啊,今年天氣真怪啊,六月地動,整個夏日都沒什么雨水,冬天來得很晚,卻又很冷,大雪不斷,幸好去年收成還行,陳知府也非常有遠(yuǎn)見,糧倉都是滿倉的,今年還能救濟(jì)一下,也不知道明年什么情況,靠天吃飯的日子啊,真不好過。”周笙嘆氣。
江蕓蕓睜開眼,突然一躍而起:“之前選娘不是研究了一種新型的水稻,對于水的要求少一點,揚州難道沒種?”
周笙不解搖頭:“不清楚?!?/p>
江蕓蕓準(zhǔn)備出門了:“我去衙門問問?!?/p>
“大過年的。”周笙連忙把人拉住,“陳知府昨日就掛印了,你這個時候帶著事情上門拜訪,這不是上趕著給人找事嘛,太失禮了。”
江蕓蕓一聽:“是這個道理,我去準(zhǔn)備點禮物拜訪?!?/p>
周笙欲言又止。
——她不是這個意思。
江蕓蕓已經(jīng)去搗鼓送人的東西了,陳墨荷小聲說道:“能高興起來就好,之前都興致不高,整個人蔫噠噠的,飯都吃不了幾口,瞧著都心疼?!?/p>
她想了想,聲音更輕了:“反正煩的也不是我們?!?/p>
周笙嘆氣,隨后噗呲一聲笑起來:“說得對。”
—— ——
陳靜在此時之前是堅定支持江蕓的人。
在他眼里,江蕓開海貿(mào),清土地,護(hù)蘭州,那可真是實打?qū)嵉碾y骨頭,偏都被她啃下來了,還辦得這么漂亮,那簡直是大明中興的中流砥柱啊。
只要是做過實事的官員,在聽聞這些消息后一定是震動和佩服的。
陳靜是年少成名的進(jìn)士,家中時代讀書,祖父輩也都是一方要員,所以二十三歲就中了進(jìn)士。
此后,他做過兩任縣令,又在各州做過通判,同知,到現(xiàn)在做到揚州的知府,若是不出意外,只好好好表現(xiàn)一番,他還年輕,趕在五十歲前,大概還能再往京城那邊走一走,混一個六部侍郎坐坐。
在此之前,他一直追逐著江蕓的腳步,希望能在京城正大光明見到這位大明第一位六、元、及第的小狀元。
可不巧,他在揚州知府的位置上才做了三年,還沒做出個成績,遠(yuǎn)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那邊就先出事了。
江蕓是個女的。
聽聞這個噩耗的時候,陳靜愣是大晚上在院子里坐了一晚上。
——不是,她怎么就成了女的。
大過年的,陳靜坐在院子里苦悶喝著酒,看著飄下來的細(xì)雪,百思不得其解。
——怎么還以官身丁憂歸鄉(xiāng)了。
——怎么他的鄉(xiāng)就是在揚州!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