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輕的太子殿下聰慧,又有使不完的精力,所以總會鬧出一些出格的事情,但總體來說也都是無傷大雅的。
現在怎么就突然急速滑落了。
江蕓蕓對這樣的變化百思不得其解。
“反正,這事……”陳靜抿唇看了一眼江蕓蕓,“瞧著不好辦?!?/p>
江蕓蕓回過神來,笑了笑:“若是京城真的是你說的這個情況,怕是沒空操心我們這里了,陳知府還是開始操心法。
但是好久不長,八月的時候京師流星隕落,天鼓自鳴,震雷還擊中了郊壇、太廟、奉天殿等處的鴟吻、脊獸。群臣傷折認為這些災異是上天譴告,上疏勸諫新君勤勉政務,遠離奸佞。
矛頭直指劉瑾等八位宦官,宦官們自然不肯罷休,一時間內外廷鬧成一片。
雙方借著戶部尚書韓文就內廷太監(jiān)崔杲所奏討的一萬兩千引長蘆鹽引一事開始大戰(zhàn)。
朝廷以閣老們?yōu)榇硭啦煌俗尅?/p>
內廷以劉瑾為首開始反復給朱厚照上眼藥。
消息傳到揚州的時候,這事還沒個爭論。
江蕓蕓放下報紙,眉頭緊皺。
她隱約察覺出朱厚照不是在胡鬧,他并非當真如傳言一般隨心所欲,不理朝政的荒唐,反而在對待皇莊也就是土地上的事情,是清晰追尋先帝的腳步,甚至對于外戚沒有太多寵溺,相比較先帝依然是有了自己的想法。
一個帝王只要大方向沒有錯,就不可能太過昏庸。
但同時他確實太看重太監(jiān)了,這同樣不是好兆頭。
江蕓蕓看著這半月來自天南地北的報紙,浙江的事情馬上就要收尾,但京城若是這樣的情況,浙江的情況怕是有變。
朱厚照要做什么,她隱約猜的出來。
太過年輕的帝王被左右裹挾著,嚴肅的朝臣,心野的內臣,毫無指望的外戚,最重要的是有了想法的自己,一切的桎梏,都讓這位初掌權力的帝王無法如臂使指,所以他既需要做些什么來彰顯自己的權威,又需要敲打左右,讓他們安分。
他想要學著前朝的皇帝,卻又少了些手段,或者說,他還不太會使用某些手段。
江蕓蕓沉吟許久,隨后喃喃自語:“沙里淘金的故事忘記了嘛?!?/p>
今年的秋稅即將開始,北京的消息也跟著真假參半,九月末的時候,朱厚照在鹽引的事情各打五十大板,呵斥了一頓內閣,但同樣也沒有批復崔杲的要求,但又讓此人進了司禮監(jiān)。
江蕓蕓看著這些消息直皺眉。
——這可真是一步壞棋,朱厚照沒有安撫好兩邊的人,反而加劇了兩邊的矛盾。
——這事怕是剛開始。
“救命,老師救命啊。”就在江蕓蕓臉色凝重時,顧知連滾帶爬跑進來,大喊著,“穟穟……穟穟被打了??!”
陳禾穎在悄悄上課快一年后,
終于還是被他爹發(fā)現,且當場被逮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