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肯定是看出不是好人了。”朱厚煒篤定說道。
朱厚照也跟著點頭。
“這邊說的底門國是哪里啊,沒聽過,江蕓說這群人在底門國也圈了一塊地,如此到處圈地,按理不缺補給?!彼夹木o皺,隨后對著一側伺候的王偉說道,“禮部和鴻臚寺來人,問問底門國在哪里,又是做什么的,可有那邊的消息?!?/p>
禮部和鴻臚寺聽聞這個事情立刻亂成一團,但問了一圈,大家都是一頭霧水,甚至都不太清楚這個國家是否在大明的朝貢體系內,只有一個年邁的主客司主簿顫顫巍巍說道——“太宗時間鄭和下西洋的折子里說起過這個國家,是隸屬爪哇的,我們一般只稱之馬六甲海峽以南的地區(qū),當年這個國家向我們進貢了一種珍貴的檀香香料。”
眾人煥然大悟。
“這么小的地方啊,說起這個香料那我是有印象的,這個檀香很貴的,都是手掌大小的一小盒要三兩黃金呢。”
“陛下好端端問起這個國家做什么?最近可是又出什么事情。”
眾人又是一番查找,但還是毫無所獲,小黃門已經催了三次了,兩位主官,并幾位佐官不得不硬著頭皮,整理好衣物,憂心忡忡去了宮內。
這一去自然被朱厚照幾番追問,偏他們不僅對這個國家的位置到底在哪里,又發(fā)生了什么事情,和佛郎機有什么關系的這些問題一問三不知,吶吶的一句話都說不出話來。
朱厚照直接大怒,讓他們回去仔細翻看,若是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摘帽子滾回家去。
“他們都不知道,江蕓是哪里知道的?”幕后出來的朱厚煒不解問道。
朱厚照回過神來:“我記得她有一個好友,名叫徐經,他家好像就是九邊貿易也做,海上貿易也做,兩人關系不是很好嘛,是不是他說的?!?/p>
故而徐經前腳送走江蕓蕓,后腳就看到宮內的小黃門殷勤的笑容,不由輕輕嘆了一口氣,理了理帽子入宮了。
江蕓蕓和徐經交代完,就開始急匆匆趕往兵部查閱資料,只是走到小巷正中的時候,一顆被打磨的格外光滑的小石頭輕輕扔到她懷中。
江蕓蕓摸了摸這個還帶著余溫的小石頭,沖著某處隨意擺了擺手,然后把石頭揣進袖子里,就頭也不回就走了。
新任的兵部尚書是剛從河北清丈回來的彭澤。
彭澤本有一張白皙的小圓臉,一趟河北回來,臉也不白了,也不圓了,小小的八字胡都稀疏了不少。
他一看到江閣老,第一反應不是驚喜,反而是警覺。
“想要水軍的資料。”他一聽江蕓蕓的話,露出‘果然如此’的身上,“我之前一聽說廣州來的那份折子,我就猜你大概是要舊事重提了。”
當年江其歸提出重建水軍的想法引起多大的轟動,奈何阻力實在太大,就連陛下也猶豫了,所以后來不了了之。
江蕓蕓笑:“都說濟物這幾年忙著修仙問道,如今掐算的本事是越來越高了。”
彭澤覺得一點也不好笑,只是苦口婆心說道:“水軍費錢,船只和馬匹吃錢的水平也是不相上下的,再加上火器,船員訓練,太花錢了,和騎兵建設一樣,都是能吃掉國庫一半錢財的事情。”
江蕓蕓不笑了,嚴肅點頭:“這事我知道,但有些事情一旦趕不上發(fā)展,我們難道就任由對面的人在我們大明的水域耀武揚威嘛。”
彭澤更是嚴肅:“可海貿也是你一力主導的,你當年也認為這是大事,朝廷照做了,那現在你是認為你吸引過來的人不是做生意的,而是豺狼嘛?!?/p>
“若是朋友自然有歡迎的?!苯|蕓面無表情問道,“我只問你,大明有可以遠赴重洋,到達另外一個彼岸的水軍力量嘛?!?/p>
彭澤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