菜株野飛快地坐了回去,正襟危坐:“你今天到底來干什么?!?/p>
江蕓蕓回過神來,又笑了起來:“是了,差點忘記今天重要的事情了。”
菜株野哼唧兩聲。
“是這樣的,我們今年夏稅耽誤了啊,導(dǎo)致整個瓊州都還沒有送上去。”江蕓蕓先一步沉重說道。
菜株野逮到機會了,立馬大聲嚷嚷著:“可不是,全都在等你一個呢,怎么到現(xiàn)在還沒弄好,江縣令不是我說你,你要是不會,嘻嘻,我可以教你啊,自罰三杯,自罰三杯,晚上來我家喝杯酒行不行。”
江蕓蕓又看著他笑了笑。
菜株野一見她笑,莫名就不想笑了。
“承蒙知府大人厚愛,今年瓊山縣的糧食整整齊齊都收好了,一分也不差,就連火耗都是齊的?!苯|蕓自信滿滿說道,“今年我們瓊州的稅賦定然在兩廣排在前列,這多虧了知府大人的教導(dǎo)啊?!?/p>
“那肯定的,我們今年沒受災(zāi)呢?!辈酥暌耙哺靡?,“你們瓊山收的多少啊?!?/p>
“實收三千八十石。”江蕓蕓和氣解釋著,“火耗一千一石。”
“哦,三千八十……等等,多少!三千!!”菜株野又迷茫,嘴角微微張開,“你真的把糧商們都?xì)⒘藛???/p>
江蕓蕓聽著這么荒唐的話,眉頭忍不住挑了挑。
“sharen可不行?!睕]想到菜株野還挺有正義的,義正言辭說道,“你怎么可以在我面前說這事呢?!?/p>
他開始后悔今日把人放進來了,攤上事了。
他大圓臉緊繃著,一臉嚴(yán)肅。
江蕓蕓氣笑了:“是下官今年清丈田畝,那些富商也配合,全額滿足繳納?!?/p>
菜株野上下打量著,看著她正直大氣的樣子,又猛的想起這人是個年輕人,京城來的響當(dāng)當(dāng)人物,應(yīng)該不是喊打喊殺的人。
“是我想岔了?!彼銖娐冻鲆唤z笑來,隨后酸溜溜說道,“這些富商怎么這么聽江縣令的話啊?!?/p>
江蕓蕓依舊溫柔地笑著:“大概是下官非常誠心地上門請人納稅吧?!?/p>
菜株野隨口說道:“什么時候這些人這么聽話了,不對,你都收好稅了,怎么不送去海南衛(wèi)啊,就等你一人了!”
江蕓蕓臉上笑意立刻散去,憂心說道:“下官看著去年支付給海南衛(wèi)的錢,又看了看衙門里的賬,實在是支付不起了?!?/p>
菜株野重新躺回椅子上,聲音在搖搖晃晃的椅子吱呀聲中顯得格外縹緲虛弱:“年輕了吧,早就聽說你繳說只要十,太天真了,就要多收五十六十七十,到時候你們衙門自己拿走一半,押送的錢不都有了?!?/p>
江蕓蕓看著他混不在意的樣子,眉眼低垂淡淡說道:“下官現(xiàn)在知道了?!?/p>
菜株野得意壞了。
“所以……”江蕓蕓話鋒一轉(zhuǎn),“下官是來借錢的……哎!知府大人!”
菜株野一個不慎又不小心摔倒地上了。
“我就說這個椅子小了!”菜株野惱羞成怒,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肉,又看著確實小了一圈的藤椅,憤憤罵道,“管家!管家!給我換個大椅子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