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先生矛頭直指朕啊。”
劉大夏連忙告罪。
“先生所言皆為事實,何來告罪?!敝煊娱添槃菡f道,“只是那把他們都罷了,朕的事情如何辦呢?每年的衣服馬匹,都要如何上供?”
“交各地衙門?!眲⒋笙南胍膊幌刖驼f道。
朱佑樘沒說話。
皇帝也有皇帝的私心。
文官自然也有。
劉大夏安安靜靜站著,也跟著不再說話。
陳寬倒是一臉緊張,他不少干兒子就在這兩處。
“此事朕還要仔細思索。”朱佑樘并沒有直接否定,但也沒有欣然接受。
——內(nèi)臣于他而言,同樣重要。
“說說對外的辦法吧?!敝煊娱逃终f,“恕免之事為修生養(yǎng)息,同樣重要?!?/p>
劉大夏自然也是侃侃而談,從江西的芋布到浙江的絹絲,再到各府的馬價銀等等,他今日是被匆匆召見,所以也沒有打好腹稿,只是這幾年的所見所聞,倒也顯出幾分真摯來。
“只是這些都是微臣的一家之言,陛下還需召請各部主管,內(nèi)閣一起商量才能裁定?!眲⒋笙闹t卑說道。
朱佑樘頷首:“今日召見不過是聽一聽卿的看法,今后若有意見,只管上折便是,朕定然仔細審閱?!?/p>
劉大夏自然也跟著下跪謝恩。
“去把劉卿扶起來?!敝斓v樘見他頭發(fā)花白,身形顫顫巍巍,連忙讓陳寬把人扶起來,“你親自送卿出宮,今后只要愛卿來了,就跟內(nèi)閣的三位閣老一樣賜坐,今日是朕疏忽了。”
陳寬自然點頭應(yīng)下。
劉大夏感激涕零。
這件事情本以為到此為止,也算君臣密談的一樁美事,只是沒想到中間突然有人搗亂,有些話傳了出去,這一傳就越傳越亂了。
江蕓蕓看著攔路的一群人,板著臉說道:“我點卯要遲到了?!?/p>
“我家公子請您過去說說話呢?!睘槭椎钠腿艘笄谡f道。
江蕓蕓一本正經(jīng)說道:“我今日要先去詹事府點到,然后還要去內(nèi)閣,時間緊急,實在是沒空交朋友了?!?/p>
“江學(xué)士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?!蹦瞧腿四樕D時難看起來。
江蕓蕓慢慢吞吞說道:“我不會喝酒?!?/p>
“哼,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?”
“至少知道你是個刁奴。”
江蕓蕓說話不好聽,但說話的聲音又格外好聽,臉上還笑臉盈盈的,一時間分不清到底是不是在罵人。
那仆人惱怒,就想伸手直接把人抓走。
江蕓蕓后退一步,還未說話,顧靄不知從哪里跑出來,手里拿著一根小短棍,擋在江蕓蕓面前,脹紅著臉,大喊著:“光天化日攔截朝廷命官,你們是什么強盜悍匪?!?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