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典籍已經(jīng)嚇得快暈過去了,整個人抖得厲害。
其實這位小郡王長眉冷目,這般淡淡開口時總顯得格外清冷,便是笑起來也不會讓人覺得如沐春風,他太像佛堂上那尊金佛,哪怕面帶笑意,依舊遠離紅塵,不惹塵埃。
翻手為云覆手為雨,這些藩王和神仙又有何區(qū)別。
江蕓蕓也跟著不笑了,淡淡說道:“沒有受傷,只是學生間的摩擦而已?!?/p>
原先一直打算和江蕓蕓打配合的顧幺兒開始覺得不對勁,貼著江蕓蕓站著,圓滾滾的眼珠子好奇地打量著面前的不速之客。
“那你為何被關(guān)禁閉?!敝戾峰﹪@氣,“你來了江西,若是受了欺負那就是我的不是了?!?/p>
江蕓蕓聽笑了:“我和你可無關(guān)系。”
“為何沒有?!敝戾峰┬σ饧由?,“你不是打算扯陳公公做虎皮嗎?那我不是更好用嗎,你若是也利用我,我是很開心的?!?/p>
江蕓蕓很少會有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覺,就算是總愛無理取鬧的太子殿下在此刻也變得可愛起來了。
至少人家還聽得懂人話。
“我要他來,不是要他為我出頭?!苯|蕓直接說道,“來一個他,或者來一個你,對我來說并無區(qū)別?!?/p>
圍觀的人聽得心驚肉跳,寧王府的人再和藹,那也是藩王,便是布政使,都御史、江西巡撫這樣的大人物見了他也都是好聲好氣,更不敢有一絲怠慢的。
這位江蕓,倒是大膽,開口到現(xiàn)在沒有一句是溫和的。
朱宸濠聞言歪了歪腦袋,嘆一聲氣:“三年了,你還是和揚州時一樣討人厭啊?!?/p>
外面哭得不行孫典籍突然不哭了,抬頭,錯愕得看著屋內(nèi)的兩人。
原本戰(zhàn)戰(zhàn)兢兢站在門口的人更是一頭霧水
“郡王不要生氣。”袁端上前打著圓場說道,“江蕓年紀小不懂事,言語粗魯,還請諸位去正堂入座?!?/p>
朱宸濠抱臂,居高臨下打量著江蕓蕓。
他依舊不理會其他人,只是看著江蕓蕓,眉眼間充滿興趣。
三年前,他看江蕓蕓是如此,如今還是如此。
“你找陳公公不就是為了威脅他嘛,現(xiàn)在我來了,為何不直接威脅我啊?!彼唤鈫柕溃踔吝€孩子氣地說道,“我可比他厲害?!?/p>
江蕓蕓氣笑了:“我又不傻,柿子挑硬得捏,一個典籍家不務(wù)正業(yè)的小孩,陳公公作為你的奶公公,自然能解決?!?/p>
“萬一我把他殺了呢?”朱宸濠也跟著笑了起來,“這人辦了這么多蠢事,我可不喜歡?!?/p>
“郡王的嘴可真硬啊。”江蕓蕓針鋒相對,“你要是想殺,在揚州的時候直接送我尸體不是更好,或者當著我的面殺了,更能一了百了,若是要把人帶回南昌殺,是嫌自己日子過得太舒坦了嗎?”
朱宸濠笑著點頭:“你還是一如既往的聰明?!?/p>
“郡王也是一如既往的煩人啊?!苯|蕓喟嘆道。